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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占领运动,从年初的阿拉伯世界蔓延到美国,又扩展至全球各地。当这群年轻、受过教育而依然失业的年轻人占领全国时,他们会发现周遭人群相似的特质
保罗·坎波斯(Paul Campos)是美国博尔德科罗拉多大学的法学
教授,他在最新一期的美国新闻周刊上撰写了《占领华尔街:为什么婴儿潮一代人不懂抗议》。坎波斯教授自己就是在婴儿潮期间出生(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从1946年到1964年,这18年间婴儿潮人口达7800万人),他将自己那一代人称为“摸不着头脑的一代”(Clueless Generation)。要我说,成功最高的境界就是稀里糊涂就成功了。
当时的婴儿潮成员,有幸在欣欣向荣的经济体中成长,不贵的学费让上学免贷款,毕业能找到好工作,那可是真正能推动社会进步的好工作,在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人很多变得自以为是、志得意满了。而在过去一年中,坎波斯教授遇到的打击是,在他的法学毕业生中,超过一半的人都不做律师了。原因何在?
与1980年代坎波斯教授去法学院读书相比,现在的学费已经是当时的4倍,这就意味着学生一毕业所欠学费就高达六位数(10万美元以上)。而社会上的法务人员不是在缩编就是搞外包,律师和新工作机会比率为2比1,即使幸运找到工作,工资也不一定还得起助学贷款。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据官方失业率统计,20到30岁的美国人中超过15%失业,而实际失业率肯定更高:因为美国只计算过去一周毫无付酬工作,或者在过去4周积极寻找工作的人。
当这群年轻受过教育而依然失业的年轻人占领全国时,他们会发现周遭人群相似的特质。阿拉伯世界的文明古国埃及,过去30年的人口数量从2000万增长到8400万人,据统计,这个国家失业人口的九成以上都是不足30岁的年轻人。年初在这个国家的运动,可以被视为另一场“占领”运动,2011年的占领运动,从年初的阿拉伯世界蔓延到美国,又扩展至全球各地。
大洋彼岸,我们选取与“婴儿潮”搭配的关键词是我们的“XX后”。贴标签看似粗枝大叶,漫不经心,但是如果我们将注意力从“80后”这样的标签附加的性格特征刻板印象挪开的话,如果我们将“80后”作为一个人口统计变量,那么即将展现的将是一副别样风景。
比如,国内报章呈现的“龙象之争”,往往聚焦在中国和印度两国经济发展和政治制度到底谁更占优,是中国抢了先机,还是印度后发制人。但是站在人口统计变量的角度去分析,印度每年新生儿数量2500万,而中国新生儿数量只有1300万,印度的未来仍将是青年主导,而中国则已向老龄化社会转型。同样的宏观分析大势,如果用人口统计变量去对比东南亚经济腾飞和日本经济在失去的二十年中的人口特质,无疑会对经济发展有更全面的认识。
那么,中国又是否会有像美国和埃及那样的代际冲突呢?这事儿谁也说不好。在现有的几大XX后群体中,70后无疑是承前启后,利益均沾的一个群体。他们如今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既得利益群体。当年如果他们有幸从千军万马阵中闯过独木桥,等他们毕业时,迎接他们的是小平南巡之后开放的中国经济,外资企业风起云涌的进入中国,用专栏作家冯唐的话说,70后成长的历史环境是这样的:“多数50后和相当部分60后,因为那史无前例的日子,或者算不清楚数,或者说不清楚中英文,或者没念过商,或者没在国外呆过,或者没在大型现代企业做过,基本写文章都是大字报,基本都没心气儿学习新东西。世无英雄,竖子成名,70后会穿个西装打个领带就当经理了,在中国银行某支行复印过几天文件,就在简历上说深谙中国金融体系,就进了哈佛商学院了。”
70后成长时,中国最为流行的管理学理念声称要建立扁平化组织,可一朝上位,中国最为流行的管理学前沿理论探讨的是讲求分工积极应对复杂性。70后上大学时近似义务教育的学费,未曾扩招后的教学质量,毕业时外资、三资企业的海量招聘,都给这个群体贴上了幸福的标签,而等他们买房时,房价尚未飞升,运气好的还买了二套、三套,于是童话般幸福的故事来到了。
可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那可绝不是可持续发展。如果85后的成长经历还不足以唤醒代际协调的声音的话,那么想想90后一代接手的将会是怎样的中国?都说只有年轻人才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可是既得利益群体早已根深蒂固只手遮天,作为整整一代人,他们已经被高房价、高物价所吞噬,而对那些指望鲤鱼跳龙门改善生活环境的农村学生,面对高昂的学费以及毕业后微薄的薪水,如果他们有朝一日做出占领行动,我丝毫不感到惊讶。因为在我曾经供职过的大学里,我们新闻专业的学生从事新闻行业工作的人位居全国高校前列,而那个数字也不过一半而已……
(作者系搜狐财经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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