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光:关注预算公开 推进财税改革

　　十八大报告指出，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政府改革的核心问题，是让政府职能适应市场经济的调整，做好“事”与“钱”的分配，毋庸置疑，当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诸多难题，都指向财税体制改革。2013年，我国新一轮财税改革势必需要加快推出。

　　在2013年1月10日天则经济研究所2013新年期许论坛上，天津财经大学财政学科首席教授李炜光将自己的期许关注放在了民间，李炜光认为在民间维护宪政意识逐步觉醒的今天，在财税领域，要做的事情很多，民间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继续关注预算公开，关注中国财产税制的改革。他建议各种不同的利益集团，寻求共同点，推动中国宪政民主的改革，特别是预算改革，税制改革的方向让其向民主宪政的方向过渡。

　　以下是李炜光在会上的发言实录整理稿，未经本人审阅。

　　李炜光：我特别喜欢期许两个字，它不是期望，期待，好像坐那等，然后在家里盼着好事能来临。许，在座有汉语大师，我解释不好，像默许，允许，多少有点主体的影子，期许应该说是可以看到一点权力的那个含义在里面。

　　如果要是说我有什么期许的话，我想期许下面，而不是上面，所谓下面就是民间，百姓，草根，社会，上面我曾经多少年都在期许，但是后来我觉得还是暂且放一放。因为我发现中国社会真正发生变化不是上面，上面还是上面，他永远是那个样子，体制没有什么变化，说是三十年来我们推进，中国要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还是进行公共财政体制的这样一个转换，转型，其实都没有根本的变化，至于这些天发生的对媒体，对民间那种舆论的压制，更显出这个体制的一成不变，它还是它。

　　真正变了的是民间。我本人的体会，在2001，2002年的时候，我写了第一篇关于宪政和财政的关系论文，公共财政的宪政思维发表在《战略管理》杂志上，那个时候还有这本杂志，当初发出来民间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学界几个学者跟我探讨一下而已。十年以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讨论纳税人的权力，讨论某种新的税制的改革或者是调整，讨论预算公开已经是社会非常普遍的话题，已经不是问题，大家在纳税人权力意识的觉醒上，中国这个社会已经觉醒了。其实我看台湾或者是香港，或者是其他的发达国家，民间的觉醒程度，权力意识的觉醒程度，这个时候完全可以推进社会的民主宪政的进程。

　　我们现在安排国家未来发展的一段前景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它仍然是传统的思路：仍然是经济如何翻番，人民的收入水平如何提高，这个是听起来很好的一件事情。但是民间要的已经不是这个了，这个社会按照马克思韦伯的说法已经是分疏化了，人们有不同的诉求，分成了不同的利益集团，不同的利益集团有自己利益的代言人，有自己的意愿要反映在政治领域，不是经济领域。这不是我们的体制能够容纳，2013年以后短短十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可以看到它已经是一片迷惑的表情，它看不懂这究竟怎么了，中国社会怎么都说起宪政了，民间可以说是连接道大妈大爷都在谈宪政。我母亲快80岁了，她问我，儿子，你老是谈宪政，我出去溜弯怎么也都是宪政呢，你给我用一个简单的解释，说一下这个宪政到底是什么？我怎么用一句话能概括呢。后来我告诉老太太，当体系当中有一种权力存在的时候，有人要行使权力，当有一种权力存在那的时候，必须有另外一种权力管住它，这就是宪政，这就是分权制衡，这就是外部的政治控制，这就是宪政理念，当然肯定不见得很准确，可能还有更到位的解释。

　　我理解和老太太这种解释，还是表示她听懂了，她问我那党放在哪，党是领导一切的，我告诉她党也在法律下，在宪法之下，它一定是所有的世俗权力都在法律之下，这就是宪政。

　　我看到了中国社会的变化，已经不是发展经济调整收入分配所能够解决的，必须要在政治领域推进宪政的改革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中国这个十字路口已经走到这了，一百年前，或者中间有几段的曲折都是不断走到这个十字路口，我们就迷惑在这，不是走回去了，或者干脆就走到邪路上去了。

　　现在我们又走到这，到底哪个是正路，哪个是邪路，民间不管怎么分梳化，宪政民主已经深入人心了。

　　具体到我这个领域，我特别赞成我们推进宪政，要做的事情很多，民间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继续关注预算公开，继续关注预算公开这个事，去年98个部委在温总理的强制命令下，算是公开了。虽然公开还很不到位，今年本来是地方预算公开一年，我们可以看到年底，这一年做得怎么样，几乎都没有声音了，到底做得怎么样没人管了，这说明与公开还没有进入主流的领域当中，没有形成制度和法律能够予以约束。

　　换一茬领导，他不查预算公开，这个事过去了，政府花别人的钱，给别人一个清晰的报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中国变得这么难，体制变化看来很难了。民间促进预算公开，我们还可以关注中国财产税制的改革，如果你关注言论自由，大家说宪政都关注言论自由，这个我当然赞成，更关注自己的钱袋子是更重要的。个人所得税的改革，财产税的改革，统统是直接税，你交税是没法转嫁的，如果你不关注肯定吃亏。所以我建议大家各种不同的利益集团，反正已经分疏化了，大家寻求共同点，推动我们中国宪政民主的改革，特别是预算改革，税制改革的方向让它向民主宪政的方向过渡，这是我的期许，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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