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投行奖金盘数起底

　　本报记者 秦伟 香港报道

　　年终奖，永远是让人有所期待，却又不敢期待太高。今年，对于外资投行而言，更是如此。

　　“已经没有期待。”香港一间英资投行研究部门的员工对记者表示，去年，他的奖金只勉强达到行业平均水平，今年更是已经做好零奖金的准备。

　　2011年，高盛、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等外资投行2011年度奖金的削减幅度均在30%左右，而瑞士信贷、瑞银、德意志等投行奖金的削减幅度则高达40%左右。

　　2012年度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甚至进一步萎缩。

　　花旗投资银行部门奖金在全球范围内再削减10%至20%，其中，亚洲和欧洲地区的奖金平均下降约20%，美国地区略好，奖金平均减少10%；德意志银行欧洲地区投行业务奖金大约下降20%；巴克莱的奖金尚未最终确定，但计划削减20%；摩根士丹利的奖金则下降约8%。

　　在香港，已经有部分投行在1月份公布奖金，投行部门基本与去年持平，多数外资行的年终奖平均为6个月工资，但同一个部门内，也有级别较低的员工的奖金只有2到3个月工资。

　　“有交易员看完奖金直接就走了，连辞职都没说。”一间美资投行的员工告诉记者，今年奖金普遍不好，能够维持在去年水平已经很不错。

　　高盛领高，大摩惨跌

　　投资银行部门平均约12个月工资的年终奖，无疑让高盛成为香港外资投行中的“大赢家”。

　　去年，高盛全年收入约342亿美元，同比增加19%。四大业务模块的收入都在增长，其中，投资银行收入较上一年同期上涨13%至49.4亿美元，投资及借贷业务的收入更大幅增长了175%。

　　员工的薪酬支出也水涨船高。尽管2012年薪酬占收入的比例从上年同期的42.4%下降至37.9%，但从绝对数量上来看，该行的薪酬支出（包括奖金）同比增加6%至129.4亿美元。与此同时，高盛的全球雇员总数也从2011年底的3.26万人缩减至3.24万人，这样算来，去年的人均收入（包括奖金）近40万美元。

　　业绩光鲜，高盛行政总裁劳埃德·布兰克费恩（Lloyd C·Blankfein）的奖金也大幅增加。布兰克费恩2011年度的股权奖金只有价值700万美元的股票，而今年则猛涨90%至1330万美元，同时，现金奖金部分也从300万美元增加至500多万美元。

　　另一家美资大行摩根士丹利的员工可能没有那么开心，尽管该行2012年度的薪酬支出总额高达156亿美元。

　　宣布年终奖前的几个星期，摩根士丹利宣布了全球1600人的新一轮裁员，1月中，香港分支约40名雇员在即将宣布奖金前被裁。与高盛相比，摩根士丹利的薪酬支出占收入的比例要更高，但雇员总数也更多，截至去年底该行在全球共有约5.7万人，以此推算，去年的人均收入约27万美元。对于裁员后的幸存者，年终奖依然让人失望。

　　“差别很大，差的大概只有两三个月工资，好的可能有12个月工资。”一名投资银行部门的员工表示，级别较低的员工一般只有较少奖金。

　　业绩下滑，显然是摩根士丹利如此节约的一个直接原因。去年，摩根士丹利实现收入261亿美元，同比下跌18.9%，包括固定收益、股票承销等业务的机构证券业务去年收入106亿美元，较上一年同期下挫38.4%。

　　另一方面，摩根士丹利还面临进一步削减风险加权资产的重任。去年9月，摩根士丹利表示，计划将固定收益及大宗商品部门的风险加权资产从去年第二季度末的3200亿美元削减至2800亿美元（2012年底），到2014年底再进一步缩减至2550亿美元。今年1月，摩根士丹利又订下了新任务到今年底将风险加权资产减少至2550亿美元，到2016年底，再减少2000亿美元。

　　即使奖金丰厚，这些员工依然不够开心。对于2012年薪酬总额超过35万美元，奖金超过5万美元的员工，摩根士丹利决定与去年一样，继续延期支付奖金。

　　去年，该行员工的现金奖金上限定在12.5万美元，超过部分被延期支付。其中，现金奖金部分在未来2年内发放，股票奖金部分则在未来3年内发放。而今年，延期计划更加升级，现金奖金被平均分为4份，今年上半年和下半年可以分别收到25%现金奖金，25%到2014年底发放，最后1/4则要到2015年底才能实际到账。股票奖金同样需要延期3年，其中25%于今年年底支付，25%在2014年底支付，剩余部分则要等到2015年底。总收入低于3.5万美元并且奖金低于5万美元的员工，则能够在2月份获得全额奖金。

　　“一般如果自己辞职，（奖金）余下的部分就没了。”一间英资投行员工告诉记者，如果被公司裁了，会有相应的离职补偿，但与奖金并不是一回事。比较好的情况是，被别家挖走，余下没拿到手的奖金会由下家提供补偿。

　　研究部：奖金贫瘠区

　　“今年的奖金简直是侮辱性的！”提及今年不足一个月工资的奖金，一间美资投行研究部的员工无奈中略显愤怒，尽管相比较去年的零奖金有所改善，但这并不能让常年加班的他感到安慰。“按照老板的说法，这点奖金还是他力争之后，从自己的奖金中分给我的，但是去年一年，整个团队裁得只剩下我一个干活的。”

　　由于不能给银行整体带来直接收益，相比较投行部门，研究部总让人觉得有点“鸡肋”分担裁员名额时，研究部总是首当其冲，而年终奖则一直平平。去年，研究部的平均水平大概在2个月工资左右，而今年，不少人都只能看到一个零。

　　“今年已经宣布了是零。”尽管早有准备，这个在另一间美资投行研究部工作的员工仍显出一丝失望。去年，他的奖金也不足一个月工资，“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他有些激动。

　　相比较他的零奖金，他所在银行的投行部门，平均奖金约为8个月工资。

　　“这个行业在走下坡路。”经过奖金的打击，行业内不乏悲观者这么认为。年景最好的2006、2007年时，20个月工资、30个月工资甚至更多的奖金让投行成为无数人眼中的金矿，转眼间，暴利时代似乎已经远去。

　　“现在和过去不同的是，以前大家跳槽只是在行业内跳来跳去，从一家投行跳到另一家或者从卖方跳到买方，但是现在，很多人走了就是彻底地离开这个行业了。”一位投行部门的员工感叹说。

　　作者：秦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