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政治运动,历来有“独-统”与“蓝-绿”的分野,这次“太阳花学运”是否能够摆脱这个政治氛围?领导者“黑衫军”的林飞帆是否不过是“绿二代”而已?
根据“维基百科”的介绍,林飞帆出生于1988年,台南市人,国立成功大学政治系毕业,目前为国立台湾大学政治系研究所研究生。是“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学生监督联盟召集人、黑色岛国青年阵线、反媒体巨兽青年联盟召集人。
Youtube上有视频显示,林飞帆在2013年4月的一次演讲上明确地说:“我叫林飞帆,我主张台湾独立”。2013年2月,林飞帆曾到美国介绍他领导的“反媒体巨兽”学生运动的情况。“媒体巨兽”就是媒体垄断,特指一些亲北京的台湾商人接连并购台湾媒体,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媒体垄断局面。
按照林飞帆的看法,台湾的媒体垄断在2012年下半年达到高峰,结果,看起来台湾是自由化、民主化、没有党国问题了,但实际上仍有一个新的党国在影响台湾,那就是“中共的大陆中国”。所以他认为,反“媒体巨兽”运动是继前辈们反抗国民党统治之后,一场捍卫台湾新闻言论自由的运动。
按照这个轨迹,今天的“太阳花学运”所针对的“服贸协议”,自然就是一个“贸易巨兽”,而在“媒体巨兽”和“贸易巨兽”的背后,当然都是中共这个的“政治巨兽”。所以,“3·30演说”的以下这段话就好理解了:
“从占领国会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写下历史,这个历史不是因为我们占领国会,而是因为在占领国会行动当中,对台湾现行的宪政体制、民主制度提出最深刻的反省。我们的行动在台湾与中国的关系之间,也做了新的定义,我们告诉政府,台湾的未来属于全台湾2300万台湾人民,台湾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
这就是为什么台湾以前跟其他地方的贸易协议,从来没有学生运动出来反对。林飞帆打出“台湾人民”的旗号,只是为了他的“四项诉求”:退回服贸,先立法再审查,召开公民宪政会议,朝野“立委”跟人民站在一起。
这“四项诉求”归结起来就是:“马总统,请你接受人民的指挥”,
因为“台湾现行的代议政治、民主制度,已经在行政权专擅独大的情况底下被摧毁殆尽,现行的代议民主,已经被党纪、被个人的意志鲸吞蚕食,已经无法回应民意。”更简单地说:我林飞帆反了。
这篇文章当然不是为了任何政治立场,更不是为了说“小野心家”是好是坏。有野心其实很好,怕的反而是有野心而不敢承认。这篇文章的目的是弄清楚:林飞帆到底想干什么?他最终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林飞帆表示:学生是弱势的一方,任何失控的局面,马政府应负最大责任。林飞帆向强势的一方要来道义,可他真的是“对台湾现行的宪政体制、民主制度提出最深刻的反省”了吗?当然不可能。在“独-统”与“蓝-绿”的分野之外,林飞帆实际上提出了“立宪改革”的诉求。也就是说,即便台湾政权是民主的,它也已经因为“已经无法回应民意”而不够民主了。
但是,“立宪改革”却不是“对台湾现行的宪政体制、民主制度提出最深刻的反省”。林飞帆要“台湾独立”,可他的“潜思维”却依然是中国的,这个“中国潜思维”就是我们都非常熟悉的“暴力革命信仰”。“立宪改革”说白了就是:一切推倒重来。
背后的潜台词自然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所以,林飞帆把马英九说得越像是“暴君”, 林飞帆自己的“暴民思维”就暴露得越彻底,也无非就是“继续革命”和“革命到底”,今天是“马总统”明天是“驴总统”,直到自己最后也被别人革了命为止。
中国的这种“朝代循环”我们都太熟悉了,以至于表面是民主了,大家就都把本质给忘光了。
如果真要“对台湾现行的宪政体制、民主制度提出最深刻的反省”,首先要反省的就是这个“暴力革命信仰”和“对制度规则的践踏”,“对制度规则的践踏”正是当今台湾民主最大的问题。
台湾学生为什么敢暴力冲击“立法院”呢?答案非常简单:因为台湾的宪政民主制度根本没有权威,因为台湾的那些“劣质立委”自己也从来不把“立法院”的基本秩序当回事,因为习惯了服从暴力权威太久之后、人们对制度的权威就缺乏一种人格的信服感。
更直截了当地说,因为即便台湾已经民主了,可台湾人民心中的“辫子”还没有剪掉。“黑衫军”再怎么装得不“蓝”不“绿”,也掩饰不了它“反规则、无敬畏”的革命底色。
所以,台湾民主的最大问题是我们中国人最不可思议、最不会去考虑的事情,用8个字叫“公开规则公开执行”,用4个字叫“程序至上”。
如果林飞帆真要“对台湾现行的宪政体制、民主制度提出最深刻的反省”,他首先要反省的是“占领国会”的错误,然后推动国会真正走向“程序至上”的道路。用最极端的例子说,如果今后还有哪个“立委”敢在“立法院”抢话筒,拉出去毙了!
台湾民主有可能走上“程序至上”的道路吗?当然不可能,至少是在中短期内不可能。“暴力革命信仰”所包含的“暴民思维”就是:我们当下永远有一个更大的理由,非得把现行的制度革掉不可。
结果,大家崇拜的是革命本身,遵守规则变成了儿戏,制度规则永远不可能被崇拜,制度规则永远不被当回事,制度规则永远是垃圾而没有权威。
所以,林飞帆与无能的“马总统”及那些“劣质立委”一样,都不过是台湾民主“劣质运行”的匆匆过客。林飞帆用“从占领国会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写下历史”来为自己确立道德制高点,可他唯一能够得到的只能是历史的苦笑。
作者是旅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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