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中国电影票房市场持续呈现井喷态势，但文艺片的表现依然很不乐观。就在近期，《碟中谍5》与《小黄人》等商业大片相继上映，同档期的唯一一部文艺片《刺客聂隐娘》却已经悄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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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聂隐娘》是台湾著名导演侯孝贤筹备了二十五年的心血之作，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就预想将这篇唐代传奇搬上荧幕，从筹拍到杀青，《刺客聂隐娘》耗时10年，投资近亿元。
在中国内地上映之前的今年5月，侯孝贤凭借《刺客聂隐娘》斩获了戛纳最佳导演大奖，然而头顶戛纳光环的这部艺术大片却再次难逃“票房毒药”的魔咒，从目前来看，《刺客聂隐娘》的商业回报并不乐观。
上影集团的一位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早在一周以前，上海联和院线旗下的绝大多数影院，已经开始从初期的削减排片，到后来直接将《刺客聂隐娘》下档，不再安排排片了。
此前，业内曾保守预计《刺客聂隐娘》的票房可能最终定格在7000万元左右，而如今来看，实际情况可能更糟。
华策影视的文艺豪赌
《刺客聂隐娘》一共有6家出品方，分别是：银都机构、光点影业、华策影业、中影国际、中国梦和寰亚电影。华策影业是华策影视（300133.SZ）旗下负责电影业务的子公司，在这部电影中扮演了“主投+中国大陆独家发行”的重要角色。
如果从商业回报来看，这似乎是一门亏本的买卖。8月27日《聂隐娘》上映首日，其票房收入1088万元，排片15.28%。客观说，这一数据在近两年的文艺片中算是相当可以的。
在此之前，仅有张艺谋的《归来》首日票房超过3000万，柏林金熊奖影片《白日焰火》首日票房过1000万，其他文艺片的首日数据普遍只在几百万左右。
然而首日数据只是昙花一样，《聂隐娘》在上映2日后的排片就下滑至10%以内，6天后排片下滑至3%以内。上座率更是非常低下，已下线票房已不到100万。
上海一家影院的经理对记者表示：“如果票房不好，我们就会降排片，如果降了排片上座率依然不好，我们就再降票价，如果降了票价依然不好，影院就会考虑下档。”显然，《聂隐娘》就是不幸进入“被下档”名单中的那一个。
按照目前形势推算，《聂隐娘》在中国大陆的票房几乎就将定格在6000万元左右。而华策影视的发行权利仅在中国大陆地区，因此在不考虑台湾地区及海外市场收益的情况下，这似乎很难称之为一笔好生意。当然，外界并不清楚华策和《聂隐娘》的具体发行协议，亏不亏本还都不好说。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有的片是为赚钱而来，有的片是为挣名而来。前乐视影业的一位发行人表示，像《黄金时代》、《聂隐娘》都是大导演强卡司（指影片编、导、演明星云集，实力很强），融资相对容易，有经验的投资人基本做了预亏的心理准备，图个名而已。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华策似乎又是成功的。因为此前《小时代》系列作品虽然为公司带来了不菲的票房回报，但是也被冠以“低俗”、“拜金”、“小镇青年最爱”的辞藻和印象。而侯孝贤的《聂隐娘》带来的则是另一截然不同的口碑。
“票房毒药”魔咒难以打破
从近年来文艺片在中国电影市场的整体表现来观察的话，外界会发现《聂隐娘》并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2014年，《白日焰火》和《警察日记》分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影片、东京国际影展获得影帝的国际大奖。《警察日记》是一部与警察、破案有关的影片，由宁瀛执导、芦苇任文学统筹、宁岱编剧、王景春主演。影片上映首日，排片率仅有3.8%，还不及《聂隐娘》的一个零头，最终票房仅锁定在206万元。
《白日焰火》则相对要好一些，其顶着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和最佳男演员银熊奖的双项国际赞誉，加上犯罪悬疑的故事外壳，以及桂纶镁的人气上映首日全国排片比例超过17%，首日票房突破千万，但最终票房也仅为1.03亿元。
1988年，张艺谋指导的《红高粱》获得了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这部拍摄成本100万元的电影在国内上映期间获得了400万元的票房。但从此以后，欧洲三大影展获奖作品在国内电影市场都已不再吃香。
贾樟柯的《三峡好人》在2006年曾夺得威尼斯金狮奖，但国内票房不到100万元，不到《聂隐娘》的六十分之一。2007年，王全安的《图雅的婚事》曾夺得柏林金熊奖，但国内票房仅有200万元。
2014年，获得香港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服装设计五项大奖的《黄金时代》，票房仅5155万元。2015年，亚太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奖的《闯入者》，票房仅1004万元。
文艺片的整体市场回馈可谓惨不忍睹。对此，乐正传媒董事、研发咨询总监彭侃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认为，商业电影的艺术化，和艺术电影的商业化已经成为当今电影的一种潮流趋势。有很多商业电影的艺术价值并不亚于纯粹的文艺片，而很多艺术电影的商业价值也似乎不亚于纯粹的商业片。
比如李安的《少年派》全球总票房为14.7亿人民币、比如昆丁的《被解救的姜戈》全球票房高达26亿元人民币。与国内不同的是，好莱坞的艺术电影更接地气，也更愿意融入一些商业片元素，《少年派》的特技水平堪称顶级，《被解救的姜戈》融入昆丁风格的暴力美学和黑色幽默的镜头感。
“遗憾的是，国内目前拍摄的文艺片还很难达到这一水准，文艺片和商业片非常泾渭分明。这从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艺术电影的市场回报。”彭侃表示。
作者：张汉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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