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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沸扬扬乏善可陈的2004年CHIAF住交会尘埃落定之前,身为中国入世谈判首席代表、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的龙永图以理性化的语言对有关媒体总结道,比较北京、上海、广州三地楼市,北京、上海房价较高,楼市投机者较多,广州楼价相对较低,购房以自住为主。因此,龙称,“北京、上海两地的房地产应向广州学习。”
据悉,龙永图是在参加繁忙的住交会活动间隙接受记者采访的。当时记者向龙问起:“北京、上海的房价一般单价都在八九千元以上,购房者以投资者、投机者及当地富人阶层占相当大比例,普通工薪阶层购房相当困难;而广州住宅单价一般在四五千元,购房者绝大多数都以当地自住型买家为主,极少炒楼者进入。你对三地的楼市怎么评价?”
这个问题有一定倾向性,京沪穗三地的地产市场特征不是那么容易得出结论的。不过问题的现实意义也很明显,就是对地产的方向和前景,就是地产市场的核心是什么,应该为谁服务,最大和终极受益者是谁等等。相比之下,“十大风云人物”的评选和发奖仅仅具备娱乐和口水上的意义了。
另外一点,在大小场合上,“广州地产”——包括职能部门、银行、发展商、代理商等的曝光率一向很低。今年的博鳌论坛上,“广州系”的大腕只有富力地产董事长李思廉去了。这一次住交会的“十大风云人物”,广州也只有他“荣膺”这一称号。在纸上处于相对弱势的广州,自然要在更实在的层面上追求平衡了,那就是:市场水准,谁高谁低?
对此,龙永图说,广州楼市相对北京、上海楼市更为成熟,北京、上海房地产市场应向广州学习,因为“房地产最关键是怎样解决百姓居住的问题”。龙指出,很多房地产开发商在过去的几年中依靠合法的、非法的、半合法的手段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现在应是发展商们凭借自己的社会良知和社会责任感回馈社会、解决老百姓居住难这个社会问题的时候了。
市场的定义是什么?组成要素是哪些?基本指标有哪些?一言难尽。房地产负有什么样的历史功能和社会责任?这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龙永图不止一次强调“百姓”这个词语,使他的言论带有一定的道德色彩,也将房地产的“原罪”角色大大强化了。问题在于,房地产之所以为“产”,是因为它属于市场,一只“看不见的手”,如何能取代那两只看得见的手去拔山扛鼎翻云覆雨呢?
具有世界视野、纵横于政学两界的龙永图“经观大略”,自然无可厚非。从房价这一相对明显而感性的指标来看,目前广州的确优于京沪,三地的经济处在同一水准上,但同样区位的地价和房价差距颇大。广州的工薪阶层置业难度也比那两个国际化大都市要小不少,有关“过热”和“泡沫”还有“温州炒房团”之类的争论,对广州的影响和冲击还有可能,而实际的忧患,舆论中是不大见得到的。因此得出“广州市场比京沪两地成熟”的结论,似乎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
不过悖论随之而来,广州只是现在“这一瞬间”才达到这样的水准的吗?休谟在《道德和政治论说文集》中说,“我”本来不是一种整体常在的实体,而是一个先后相贯连续的无数部分的有机组成。仅仅在上世纪90年代中,广州地产便经历了两次“梦醒了”的苦痛和迷惘,第一次的写字楼,第二次的住宅,都经历了价格上的“狂热”,今日京沪两地的价格还有“炒房”的现象,广州人司空见惯。现在回顾自身的历程,似乎可以抚摸一下创痕继续上路,当时的感受又有谁来分享?就像在“残酷青春”中挣扎的青少年,人们不怀疑他们的本质与资质,却不可能指望他们一下子成为社会精英,这是一种社会化的自然过程。
再说与现在广州的成就相伴而生的,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短处和弊端。这里历来是“小政府大社会”的结构传统,政府的温和无为自然有助于城市文化的开放,却也带来了治安管理上的隐痛,威胁着城市社区文明的提升。规划中的随意与无能对城市景观和交通产生着致命的冲击,直接催高了这里的市民生活和城市营运成本。广州的CBD显然比不上京沪中的任何一地。再拿舆论经常提到的“文化”一词来说,广州地产满足的更多停留在物用的基本层面上,谈不上什么精神内涵和心灵享受。
这些,都是广州所面临的现实,都属于“市场”这一基本范畴,可又不仅仅限于房地产。房地产是一个开放的行业,与城市建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人文;历史、当下;权力、权利;资本、土地;决策、执行;开发、消费;等等——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用我们所习惯的那一种语言来说,就是“具体国情不一样”。
能够最好证明上面一句话的,是广州市领导林树森的言论,他说,广州在建设中,并没有故意去学习巴黎或者纽约什么楷模。他强调,广州也无意成为国内外其他城市的样板。这样的言论,并不是故步自封的呐喊,而是凭海临风的抒情,来自信心和希望。
城市建设和地产市场,都跟居家过日子一样,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 责任编辑:胡立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