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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博兹·莫西仁(FariborzMoshirian)教授任职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是国际知名的经济学家,也是国际权威的《银行与金融期刊》(JournalofBankingandFi-nance)五人顾问组成员之一。在亚元问题上,莫西仁教授是积极的推动者,《澳大利亚金融评论》(Aus-traliaFinancialReview)的编辑曾撰文表示,“对于莫西仁教授在北美自由贸易区、欧盟扩张以及亚洲单一货币等全球化问题上的警告与思考,我们应该表示感谢。”本报记者日前就亚洲金融稳定、亚洲货币融合、人民币汇率等问题对莫西仁教授进行了电话专访。
《第一财经日报》:亚洲货币目前由于美国贬值而被动升值,亚洲应如何应对?
莫西仁:目前世界经济局势动荡不安,美元持续走低,欧元一路高歌,亚洲货币七零八落,不少国家还面临着高通胀的压力。这个时候,需要各国加强协作,为世界经济的发展提供一个稳定和安全的环境,而推动各国在经济和金融领域的一体化,则是一剂良方。
美元的下跌,意味着欧洲和亚洲的货物和服务在美国本土变得更贵,而美国的产品则变得更有吸引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便宜的美国货物会大量涌进亚洲国家。
亚洲的企业可以采取多种方法,化解美元贬值对他们带来的影响。也就是说,美元贬值不能简单归纳出亚洲国家出口持续降低,而美国货物会涌入这些国家的结论。
由于汇率的变化难以预测,世界各国都致力于保持金融稳定。换言之,一国不能利用汇率来操控外贸的变化。也因此,欧洲国家能够最终达成共识:单一货币将有利于本地区的金融稳定。
亚洲国家也应该考虑欧洲的做法,建立一个共同的最佳金融系统,化解因美元波动带来的金融风险。
欧盟正在通过吸收更多成员国而快速扩张,美国也在通过将拉美纳入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而扩大“势力范围”。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亚洲大国来说,要为该地区创造一个和平及安全的环境,就必须加强经济合作,建立其亚太区域的经济、金融和法律组织。
《第一财经日报》:亚洲货币应该如何合作?
莫西仁:亚洲单一货币的问题需要各方仔细讨论,从长计议,同时还必须与亚洲国家间的贸易自由化和放松管制相结合。当该地区的经济一体化程度和资源流动性更高之后,亚洲各国的货币才能行之有效地合作起来。
还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亚洲的中央银行能够更加紧密地合作,尤其是在货币政策方面的协作。与欧洲近50年的发展类似,亚元的诞生也应该是该地区贸易自由和金融开放的产物。在讨论建立单一货币之前,亚洲各国需要做到削减关税、开放金融和服务市场,这些是前提条件。
欧洲的经验说明,如果亚太地区的主要国家,如中国、日本、新加坡、韩国以及澳大利亚,不能建立起一个区域性央行,不能在货币和财政政策上很好地合作,亚元之路就将非常漫长。
《第一财经日报》:亚元或者“类亚元组合”将有什么样的特点?如何分步骤地进行推进,有哪些阶段性的目标?
莫西仁:欧元的诞生则是各国央行共同设计的结果,这样各国货币彼此的汇率能在有限的幅度内浮动。
各国货币能否融合直至产生单一货币,首先要看该地区的央行能否协作起来。同时,还必须将亚洲国家不断进行改革的进程考虑在内。换言之,亚洲国家的货币能否融合,取决于以下几点:该地区能否自由贸易、资本市场是否放宽管制以及资本是否可以流动。
我的看法是,亚元的诞生应该是亚洲地区贸易自由化和放宽管制的产物,而非有意为之。
《第一财经日报》:在建立亚洲单一货币的道路上,有什么样的机遇和挑战?
莫西仁:刚才我说到,亚元的诞生,需要亚洲国家在经济和金融方面进行一体化的合作。
此外,还需要有和谐的法律和金融系统相配合,以及建立与美联储和欧洲央行相类似的亚洲中央银行。
如果亚元诞生,对投资者和商人来说最好不过了,因为这样的货币政策能让该地区的通货膨胀率保持在一个较低水平,增强投资者的信心、增加更多投资机会,从长期来看,有益于亚洲经济的发展。
此外,交易成本的降低和汇率的稳定,对该地区国外投资和区内贸易来说,将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一个较大的挑战就是,如果由一个亚洲央行负责该地区的货币政策,继而通过利率政策控制该地区通货膨胀——亚洲国家们是否愿意?
《第一财经日报》:人民币如何成为国际主要货币的一员?在未来的亚元体系中,人民币如何起到相应的作用?
莫西仁:中国近年来经济发展的速度令人吃惊,由于中国外贸的增长,加上在贸易和投资中人民币的使用越来越广泛,人民币将逐渐成为亚洲的主要货币。日本由于在贸易和投资领域的强势,使得日元成为国际主要货币,类似的情况也将发生在中国身上。
当然,尽管人民币在亚洲的影响力逐渐提升,但要建立亚洲的统一货币,不能“一家独大”,不能由一国的货币占绝对主导地位。
另一个问题则考验着几个主要国家领导人的政治智慧:建立新经济体系,不能让其他国家感觉到本国经济发展受到了威胁。
《第一财经日报》:中国应当如何面对和处理人民币升值的压力?
莫西仁:目前大量资本流入中国,人民币确实有升值压力。中国的对外贸易发展迅猛,同样也给人民币的升值带来压力。
但是,如果中国政府能在控制通货膨胀的同时,增强出口货物的质量,则无须过分担忧人民币升值的问题,因为中国的外贸竞争力未受很大影响。
这其中的关键因素就是,要综合运用货币政策和外贸政策,保证中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不能仅仅依靠汇率这一种工具。
至于进口产品价格降低,是否对中国造成影响,我的理解是,政府需要加强吸引国外直接投资的工作,继续保持中国市场对国外资本的吸引力,以及加强中国产品的质量,这些措施将化解进口的压力。
《第一财经日报》:如果明年中国继续保持汇率不变,如何减小和化解石油等价格高涨带来的压力?
莫西仁:油价的频繁升降,中国只能被动接受,而且受此影响的也不止中国一个国家。
就近些年来看,油价的上涨对西方国家的影响已不如上世纪70年代时的大,部分原因是这些国家已经了解到,化解石油危机可以通过多项政策的有机配合,而不再单单靠提升利率或汇率。
由此,中国政府也应考虑,综合运用各种手段和政策保持经济的持续增长,而不是单单依靠调节汇率,要学会如何灵活应对油价上涨。
《第一财经日报》:您如何预测美国未来3~5年的通货膨胀走势?是否存在美国通过汇率输入通货膨胀的可能?
莫西仁:很难准确预测在未来的几年,美国的通货膨胀率是否会上涨,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石油价格高企和美国庞大的军事开支,很可能在未来两年拖缓世界经济。
也就是说,如果美元下跌促使美国的出口得到大幅增长,从而加快美国经济增长速度的话,在世界经济保持目前这种增速的前提下,美国的通货膨胀将保持在适当水平。
当然,除非油价持续高企,而美国经济增速又太快,美国才会出现较高的通货膨胀率,而这两种情况不大会发生。
中国则应该致力于创造低通货膨胀的环境,这样才能将从美国输入的高通胀化为中国国际贸易的竞争力,继而推动经济持续增长。
( 责任编辑:杨茂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