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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一位进京开会的教授提出质疑,北京圆明园湖底铺设防渗膜可能就将成为事实,而且这个工程已经进行了两年,在北京竟然没有人提出疑问,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是,公园管理处认为铺设白色塑料膜防湖水渗漏是为了节水,同时不会破坏生态。但是,至于如何不破坏生态,却没有给出充分而详尽的理由。因此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举主要是为了管理处的生存和经济利益,因为“这么大的园子每年要注水3次,还要养活这么多人,不节水能行吗”(圆明园湖目前从玉泉河引水,每吨1.3元,一年的补水花费是几百万元,几年之后,水价会更高)?
圆明园湖底该不该铺设防渗膜,这与SARS之后争论北京动物园该不该搬迁到远郊是一个相似的问题,即怎样看待和建设城市生态系统。城市要不要动物园、公园、湖泊、河流和湿地似乎是一个常识问题,因为动物园、公园如同城市的肺,而湖泊、河流和湿地则是城市的肾。城市生态的好与坏首先在于城市中的肺和肾等器官是否完好和功能良好。如果阻断了城市之肾与大地母亲的联系,就能轻而易举地毁掉肾,也就毁掉了城市生态。在圆明园湖底铺设白色的塑料膜就是阻断城市之肾与大地之母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圆明园湖底铺设防渗膜,这与多年前城市河流治理中的生态保护和破坏的争论一脉相承。早在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北京、广州等大中城市的河流治理就出现与在圆明园湖底铺设防渗膜一样的做法,即硬化河床技术,包括固化和衬砌。固化是直接在河床上喷洒固化剂,使土壤变硬,这种河床比土壤硬,但比水泥、混凝土软。衬砌是在原有河床上铺设塑料膜和水泥方砖。固化河床可以防止渗水,保护水资源。另外,衬砌后的河道将减少淤积、加快水流速度,改变现有不理想的水质。
然而,生态专家和国外城市生态建设的实践早就证明,固化河床是违背生态自然规律的。因为,河流和湖泊向地下渗水不是水损失,相反是保存水的一种有效途径。而且,河道、湖底是有自净能力的,大量的植物和微生物都有降解污染有机物的作用。植物还可以向水里补充氧气,有利于防止污染。用水泥衬底和加防渗膜之后,便割裂了土壤与水体的关系,使水系与土地及其生物环境相互分离,许多生态功能就会随之消失。失去了自净能力的河道和湖底只会加剧水污染的程度。
如果不把河床和湖底固化,就可能做到适合生物生存和繁衍,增强水体自净作用,调节地下水量、滞洪补枯,保持河流和湖泊周围的生态良性发展。因此上世纪90年代以来,美德等欧美国家纷纷大规模拆除以前在河床和湖底铺设的硬质材料。而国内外城市建设中的这些生态教训早就成为城市规划和设计史上的一块伤疤,时刻在警醒我们。可是在今天,圆明园还要在湖底铺设防渗膜以固化湖底,岂不是在重蹈城市生态灾难的覆辙?
有鉴于此,城市生态需要科学而全面的统筹规划,其含义包括应当吸取国内外城市生态破坏的教训,其次不仅需要从经济角度而且更重要的是要从生态和环境的角度来考虑诸如圆明园湖及周围总体生态和景观问题。至于圆明园湖注水的经济问题也应当由政府给予补助。因为相对于圆明园湖的大生态环境,这是更为次要的问题。
毕竟,在涉及圆明园这样的重要文化场景时,还要从大生态的范围考虑问题,即它不仅具有纯粹生物学意义上的生态,还具有人类生存所需的精神和文化生态,它既是皇家园林的瑰宝,又是国耻的象征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因而它属于全中国甚至全世界,而不仅仅是北京。所以,仅仅是圆明园管理处并不能决定圆明园湖能不能铺设防渗膜。
( 责任编辑:胡晓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