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停跨行查询收费三大悬疑待解

    □本报记者 邹靓

    4月6日中国银行业协会自律工作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决议,要求各会员银行于本月20日之前,停止向持卡人收取人民币银行卡境内ATM跨行查询费用,持续了10个月之久的跨行查询收费争议,总算有了个所谓“定论”。

    然而,停止收费最终以“行业自律”的形式出现,法律界人士称之为“不伦不类的结局”。一方面,自律工作委员会决议对会员银行并不具有强制实施的效果,另一方面,中国银行业协会在“叫停”的同时,又称ATM跨行查询业务并没有与《价格法》和《商业银行服务管理暂行办法》抵触。

    未与法律抵触的收费项目为何引来众人非议？合理合法的市场行为又为何“无疾而终”？市场行为与行业规范的逻辑背后,似乎正在预演一场利益的博弈。

    限期内能否全部停收？

    2005年10月,中国银联向银行下发《关于收取品牌服务费、对跨境跨行查询交易收费以及调整跨境取现交易手续费标准的函》,计划于2006年1月1日起就银联卡跨行查询对银行开始收取手续费。

    此后的三个月内,陆续传出银行将对持卡人收取跨行查询费用。从工、农、中、建、交五大银行自2006年6月1日起开收跨行查询费用,银联及各家收费银行就被推到了“垄断收费”的风口浪尖。

    虽然以国际惯例为依据,试图证明收费有理,同时传导“有偿服务”的消费理念。然而在习惯了银行“免费服务”的中国,民众对此并不容易接受。

    在发改委、银监会等权威价格制定及行业监管部门对跨行查询收费作出“合理”定性的同时,中国银行业协会以“规范行业健康发展,收费与服务对接”等理由要求行业自律。中国银行业协会副会长刘张君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自律工作委员会的决议原则上对会员银行存在约束力,除非会员银行退会,否则一定会就决议作出相应的调整。

    截至发稿时,五大行总行已向媒体表示正加紧系统重置,预计从4月20日起同时停止跨行查询收费。其他收费银行是否也加入这次统一行动,目前尚未可知,但没有一家银行愿意站到协会和同业的对立面,这一点是肯定的。

    是“庶民胜利”或“理念失败”？

    跨行查询收费的争议,来自于各方对是否收费以及如何收费的不同观点。

    为此银联多次澄清,银行对持卡人收取费用与银联向会员银行收取费用并无直接关系。而银联向发卡银行收取0.1元的信息服务费用,也是遵循了国际惯例。“境外卡组织都对这一服务收取费用,且目前查询功能已经占用了银联网络近三分之一的资源。”

    银联与发卡银行之间的商业合作,本无可厚非。但是银行随即对持卡人收取更高的费用,仅从事实来看,银行难逃转嫁成本的嫌疑。

    中国银行业协会人士认为,ATM跨行查询业务确实占用了银行资源,影响了各银行加大ATM设备投入的积极性。对银行卡跨行查询收取一定的费用,是商业银行根据经营成本变化采取的一种市场化经营方式。但是,收费的同时却未提供对等的服务质量,这是银行理亏之处。

    不难看出,职能部门对跨行查询收费的定性与民众的看法有很大出入。以行业协会的名义给出银行“让利”的决定更像是对舆论的一种妥协。换言之,职能部门坚信银行收费有理,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跨行查询收费停止究竟是庶民的胜利,还是有偿服务理念的失败,仍旧是个见仁见智的判断。

    “断臂让利”会否引发其他收费争议？

    跨行查询收费可谓是民众对抗银行收费的第一次胜利。欣慰之余,不免让人产生了一丝担忧。

    以银行之前的收费理由来看,每笔0.3元的让利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其总量对银行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有消费者提出,撇开停收跨行查询费用是暂时还是永久的话题不说,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停收费用是否会影响到服务质量还有待考证。尤其是银行开始收取ATM跨行取现手续费后,部分银行为维持网点现金储备,已有限制客户跨行取现的先例存在,那么,在收费停止之后,跨行查询是否还能正常进行？以及银行又会以何种名目推出什么新增收费项目？目前都还是个未知数。

    近期有消费者质疑银行跨行取现收费、本行异地取款收费的合理性,银行对此均表示这应与跨行查询收费另当别论。从银行业提升服务质量的角度来说,承受消费者的检验和质疑并非坏事,但这也意味着银行推进有偿服务的理念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直击跨行查询收费第一案

    2006年7月5日,上海市民邓维捷以银行卡跨行查询收费侵犯其合法财产权益为由,将交行、工行、建行和中国银联告上法庭。请求法院判令4家单位取消跨行查询收费,并返还1.5元已收费用。

    原定于2006年8月开庭的跨行查询收费第一案,因以银联为首的4家被告提请延长一个月的举证期限而遭延期。此后法院迟迟未就此案开庭审理。

    原告代理律师吴冬于4月9日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即使是收费银行依照中国银行业协会自律工作委员会决议,停止跨行查询收费,也不表示银行之前的行为就合理合法。

    吴冬以《价格法》和《商业银行服务价格管理暂行办法》的相关规定为由,坚持认为银行此前未经听证就单方面实施的跨行查询收费是违反国家规定的行为。“虽然监管机构及价格制定部门认为银行收费合理,但是是否合法只能由法院来评判。”

    吴冬认为,一旦认定原告胜诉,银行可能将面临返还之前收取的所有跨行查询费用的可能。不过截至目前,法院仍未通知涉案双方何时开庭。律师表示,是否庭外和解要看原被告双方的意愿。

    (邹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