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这个瘦高的非裔男子,一夜之间,颠覆了世界对美国的印象。在未来的4年,甚至8年中,我们或许仍将频繁地看到他的脸孔。这个让我们仍然感觉陌生的形象,将怎样影响到对中国来说至关重要的一组双边关系?
“中国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奥巴马在美国政坛的冒起可以用“横空出世”来形容。他在4年前才进入全国性政治舞台,在1年前才真正吸引到世人的关注。即便是美国人,他们也许被他的激情澎湃的演讲感染和打动,但对于他在具体政策议题上的立场却未必特别清晰,他之前单薄的从政经历也同样并不能透露更多信息。
亚洲经历塑造多元世界观
美国总统中,很少有人像奥巴马这样,与美国之外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奥巴马的祖母仍然居住在肯尼亚,多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散落在非洲和欧洲国家,还有同母异父的妹妹定居在印度尼西亚。他本人与亚洲有着深厚渊源,在亚洲的经历也塑造着他对世界的看法。
奥巴马童年时代曾经在印度尼西亚生活过4年,并且对于这段生活留下相当美好的记忆,这也是亚洲给他留下的最初印象。更重要的是,在奥巴马成年后,亚洲又再度给他留下深刻记忆。
1981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奥巴马随友人到了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在当地,奥巴马看到了喧闹的城市、穷苦的人们,以及不同宗教间的尖锐对立。他后来对记者说:“这次旅行最难忘的部分,是在卡拉奇更靠近乡村的地方,看到了像封建时代一样的生活。”
这次旅行让奥巴马认识到,在世界广大地区,人们还在寻求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在经济发展与民主政治之间,前者更加紧迫。奥巴马的重要外交幕僚莱斯说,对于加强贫弱国家处理贫困和加强管治的能力,奥巴马在面对这种挑战方面有很强的决心。
年少时候的经历让奥巴马了解到世界的多元外,教育则让他对于外交问题有了更多的思考。像很多年轻民主党人一样,奥巴马也以美国前总统肯尼迪为楷模。大学时代学习国际关系的奥巴马,尤其对肯尼迪以强硬却又灵活的外交手段处理与苏联之间的猪湾事件颇为推崇。
一位幕僚透露,奥巴马经常引用这一事件来说明,谈判等外交手段对于解决危机何等的重要。奥巴马在一场竞选辩论中,曾经表示将在不设前提的情况下,与被美国视作敌国的领导人会晤。这一表态曾经引起轩然大波,但是显然这是奥巴马的外交观念使然,而非一时口误。
多元世界观以及对外交手段的倚重,或许将成为奥巴马外交原则中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经历了非黑即白、单边主义以及偏重武力的布什时代之后,对老式传统的回归显得更加珍贵。
奥巴马对此也颇为自豪。他说:“如果你不能理解这些(不同的)文化,你很难作出好的外交政策决定。外交政策完全是关于判断。”
幕僚群及政治现实
但是,对于总统这一职位来说,一个健康、务实的世界观并不足够,具体的外交政策的制定和操作则有赖于一个在外交事务上娴熟而务实的幕僚群。而从奥巴马的竞选团队来看,奥巴马在这方面给出了不错的答卷。
奥巴马在竞选中建立了一个庞大而有力的外交政策班底,延揽了300余位学者和前官员。他们中间包括了曾经在克林顿政府担任要职的一些人员,其中有前国务卿、前国防部长、前总统国家安全顾问等。此外,也有大量的前中层官员。
这个外交班底被认为是一个相对务实的团队。他们均属于民主党外交政策人士中的温和派,更强调运用外交以及经济援助等“软实力”来推进美国利益。分析人士相信,这个团队的选择上,基本反映了奥巴马重视外交手段和多边关系的外交思路。
作为对照的是,布什早在2000年竞选总统期间起用的人士中,就包括了不少被视为鹰派的新保守主义者,也正是他们诱发了之后美国外交的现状。
而更需要重视的是其外交班底中的亚洲和中国团队,他们中的许多人将进入新政府,直接参与对未来的中国政策的决策。从这个团队的组成来看,奥巴马新政府将有望维持一个务实、良性的对华政策。
目前,奥巴马亚洲团队的负责人是现任布鲁金斯学会中国研究中心主任的贝德,同时他也是中国团队的负责人。贝德是美国知名“中国通”,曾在多个政府部门主管中国事务。在1996年台海危机后,当时的白宫无一“中国通”,于是将在国务院任职的贝德急招进入国家安全委员会,为后来稳定两国关系起到了重要作用。
华盛顿在中国问题上长期存在两个分歧的流派,一派强调对中国的制约,一派强调与中国的交往。尽管两派的基点都在于强化美国的国家利益,但不同的取向对两国关系带来的影响却不可同日而语。
而贝德是交往派的重要人物之一。基于长期处理中国事务的认识,贝德对于中国的渐进发展较有信心,也相信美国妥善处理对华事务符合美国利益。他曾经表示,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利益,美国必须要同中国合作,以符合两国利益的方式,来处理好中国日渐上升的这种角色。
尽管贝德对于重返政府并不是特别热衷,但是,一般相信,即使他继续在布鲁金斯任职,对于奥巴马新政府的对华政策仍将有重要影响力。而且,目前团队中的其他成员,大都与贝德思路相仿,奥巴马对华政策相信在大方向上将维持良性走向。
而另一个可能对中国政策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则是副总统拜登。拜登常年担任参院外交委员会的领导职务,对于外交事务有其定见,加上奥巴马在外交事务上仍是新人,在奥巴马完全进入角色之前,拜登很可能在中国问题上拥有一言九鼎的地位。在对中国态度相对强硬的国会中,拜登大体可以算作温和、务实,立场接近交往派。但是,他在人权议题上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坚持。
而更常见的是,政治人物往往受到客观政治现实以及权力基础的制约,在决策中很可能出现反复。例如,在此次选举中,奥巴马得到工会的大力支持。仅美国最大工会组织劳工产联为选举设立的一个组织,就动员了250万成员,在奥巴马正式接受提名前就为其筹款超过1.3亿美元。在工会所反对的自由贸易问题上,新政府或许将不可避免有所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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