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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宏斌再“闹”地产江湖

来源:经济观察报 作者:周亚霖
2010年10月30日14:14

  2010年10月7日,孙宏斌旗下的融创终于在四次冲击港股后IPO通过。孙宏斌坦陈:“不是规模很大的公司,对房地产业界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我还在继续做,算是对年轻人的一点励志吧!”

  在顺驰当家时,没有人称孙宏斌为“总”或是“老板”,而是“老孙”,这个称谓也

成为媒体以及业界对他的习惯称呼。融创在大环境恶劣的情况下IPO成功,令人刮目相看,而“东山再起”成为时下对曾经的地产黑马最为多见的描述。

  审势度势

  2006年卖掉顺驰之后,孙宏斌变得很安静,“没什么可说的,你们从媒体上也看不到我的什么消息了。”

  融创IPO成功,面对媒体,孙宏斌开始有分寸感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说上市,那有很多公司都在上市。论规模我们只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这只是个励志故事。我愿意接受采访,只是希望给年轻人、遇到困难的企业更多一些支持。”除了眼睛非常有神外,他更像电视节目上那类温和的偶尔接受采访还略有点生怯的普通人。谦虚的措辞很难把这个笑容满面的人和当年那个在号称数年内就要做到全国第一,创建了“地产戴尔模式”的狂人做任何联系。

  “我们现阶段只会在现在的4个城市发展,不会快速扩展。”“我们现今不追求规模,而是健康、从容。这才是最重要的。”孙宏斌力图给媒体及投资者展示一个稳健的形象。无法想象,顺驰当年曾经一度从天津一下子就跨到了16个城市做开发。

  与顺驰的不同在于,“融创一直从事高端产品,而且是绝对的高端”。但顺驰各种产品形态都有,顺驰时代强调的是现金流,现在却着力于产品质量。“过去是什么土地都能涨价,什么产品都能卖掉,现在不是这样了。”显然,孙宏斌很明白什么样的措辞更适合当下的情形。

  孙宏斌是第一个向地产大佬王石宣战的人。因此张狂、放肆、没有忌惮,商业上富有攻击性是孙宏斌的一个标签;与之形成反差的另一件事,则是他还曾找到将自己送进监狱的柳传志,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正是这次“低头”,让孙宏斌带着联想的50万资金和联想介绍的银行关系,在天津开始了他的顺驰之旅。

  “如果他不是有一种神奇的天分,那就是有策略的。”有靠近孙的业内人士向记者如此评价孙。曾有媒体报道说孙宏斌对此有过解释,“我希望自己更阳光,不是提着个刀在街上晃悠”。

  柳传志曾经对孙有如此的评价:“人才分三种。一种是自己可以干成一件事,一种是可以带领一批人干成一件事,第三种是能审时度势,能一眼看到底。第三种人很少,孙宏斌就属于第三种人。”

  “孙宏斌从25岁分管联想北京以外全部业务,地位高于郭为、杨元庆,猛然掉入深渊,传奇的经历让这个本来就智商很高的清华硕士学会了判断形势。”上述靠近孙宏斌的人士如此评价。

  四年来的三台跑步机

  卖掉顺驰后的四年来,孙宏斌坚持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就是跑步。“天津、北京、美国的家里都有跑步机,三台跑步机,我的心态一直都很好。如果没有卖掉顺驰,我企业是做大了,但可能会少活十年。”孙宏斌认为事情都是多面的,就看你从哪个角度看。

  2006年卖掉顺驰,孙宏斌一边锻炼,一边也没有停止术业。

  对外,2007年初引入雷曼兄弟3400万美元(后来雷曼兄弟的股份转给贝恩资本)的投资,2007年12月引入雷曼兄弟、鼎辉、新天域2亿美元私募,孙宏斌又一次靠近他无比熟悉的资本市场。对内,融创放弃昔日的草莽和狂放,不断强调管理的精细化,譬如内部流程的改造、贝恩辅助的战略管理和内部管理等等。

  这跑步机上的四年无疑是孙宏斌韬光养晦的四年。

  孙宏斌东山再起还有重要的客观原因,和史玉柱打回原形、从零起家不同,融创并非是孙卖掉顺驰从零而来。

  融创成立在顺驰时代。时下融创上市的资产很多就来自于当年顺驰时代获得的土地。“很多都是‘8.31’前拿的。”孙宏斌如此说。这也意味着这些土地的价格是比较便宜的。记者获得的一份德意志银行(融创上市的投行)的分析报告中表明,融创11个项目中,有两块土地是2006年获得的,2009年获得土地确权的是北京西北旺项目,绝大部分土地的获得是在2003年。

  但孙宏斌对本报说,做融创并不像外界所说的“老孙狡兔三窟”,绝对不是因为孙自己潜意识地认为顺驰摊子做得太大,有风险而留有后手。而是因为顺驰上市之后,投资方认为,由于孙曾经在联想有牢狱之灾,因此不适合在管理层担任领导职务。

  孙宏斌说:“当年监狱的事,已经改判了,是无罪,可人家就抓住这个事不放。”

  “不让做董事,不让做CEO,不让我在管理层了,所以才去做融创。”老孙稍微有点动情地说。从这点看,与绝大部分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一样,孙宏斌是一个要求对公司有绝对控制权的人,尽管当时他在顺驰是大股东,但显然他并不满意获得多少分红那么简单。“他希望获得将事情做大的快感,而不仅仅是利润。”有地产人士评价。而此次融创上市,孙也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不让做CEO,就绝不上市。

  人脉

  而融创今天的成功,更仰仗着多年而立的人脉所得。

  2005年,顺驰和首钢地产一起开发过项目。2008年下半年,融创首钢一起花费20亿元拿下了北京西北旺的土地,并造就了当时的地王。而这块地王也是融创上市时重要的资产。记者曾采访过首钢地产,首钢地产表示双方再度合作是因为有基础。

  孙宏斌总是能获得别人的再次帮助。据知情人士透露,孙宏斌曾经还投资过天津的报纸假日100天。后来这个报纸的所属集团天津日报集团也成了孙宏斌的合作股东。

  2007年12月,融创买回了无锡和苏州3个项目的开发管理权,有意打造高端物业。这几个项目就是和曾经的合作者天津滨海市政回购而得。

  支持顺驰的联想那些让网民烂熟于心的桥段更是不用多言。不仅仅是企业,天津政府的支持,是老孙另一个强大支撑。

  了解内情的人士告诉本报,1994年孙宏斌的顺驰在天津最早做一手房代理公司,1995年就去做了一手楼盘的开发。数年之后,顺驰在天津的市场占有率已达到30%。而他在天津能有这样的发展规模,并从一个一手房销售代理公司顺利跨越到开发商,这主要是因为其与当地政府背景企业的合作,譬如和天津房管局和安居办下属公司合作。其中一个项目是久华里,起初,顺驰以合股身份出现,随后这些国有企业股份的退出。

  此后,孙宏斌遇到的各种麻烦,总能得到妥善解决。其中,顺驰易主后,与路劲基建单伟豹的一场漫长的纠纷,也是由天津市政府出面,得以平息。

  权衡利益

  孙宏斌之所以能获得多方面的大力支持,在接近者看来在于孙宏斌对利益的权衡。孙宏斌对记者表示:“为什么我们卖掉顺驰之后,能将融创做好,就是得到各方面的支持。譬如当时卖顺驰,就是为了方方面面的利益,譬如政府,譬如银行。为了解决问题,就把公司卖了。最后,没有一方吃亏,只有我个人吃亏了。”“当年如果硬撑着,也能活下来。2008年比我们顺驰资金紧张的公司多了去了。我们2006年底卖的公司,2007年地产就火起来了。”他还拿媒体打趣,“譬如媒体,过去和媒体关系都挺好的。但资金一紧张,付不上广告费了,那报纸广告部就给压力了。资金流一紧,不是问题的问题就成了问题,是问题的就更成了问题。”

  “孙宏斌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和他聊合作,他什么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讲。好的坏的都讲,丝毫不隐晦。而且比较会考虑对方的利益,很快就能获得对方的好感。人家喜欢和他合作。”上述人士评价,“和他说话,他总是特别率真,笑容满面;但在商场上,却是为了商业利益凶悍出击的形象,譬如‘8.31’之前疯狂拿地,会让人有很强烈的反差感。”至于孙宏斌和单伟豹究竟谁吃亏,谁受益,接近者只是说,虽然老孙说土地卖亏了,但在当时,那就是笔救命钱。谁是谁非,谁也不可能清楚内情。

  在采访中,记者自然和孙宏斌提及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和路劲的纠纷。孙宏斌只是淡淡地说,已经解决了。当记者要求其对现在的顺驰做些许点评时,孙宏斌表示不愿对顺驰的现状有过多的评价。孙的表情依然平静,没有传闻中“立刻黯然神伤”的夸张。但的确这是记者在一个小时的采访中唯一看见孙不再带有笑容的时刻。

  

(责任编辑: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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