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货币政策及金融问题记者会实录

图为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

　　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新闻中心于3月11日(星期五)上午10:45在梅地亚多功能厅举行记者会。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将就“货币政策及金融问题”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以下为文字实录：

　　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新闻中心副主任祝寿臣：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上午好，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现在开始举行第15场记者会。本场记者会的主题是“货币政策及金融问题”。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中国人民银行四位负责人，围绕相关问题回答记者提问。下面我把四位嘉宾介绍给大家：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先生，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胡晓炼女士，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刘士余先生，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兼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易纲先生。

　　本场记者会不提供英文翻译，请用汉语提问。不懂汉语的外国记者，也可以用英文提问。每位记者提问时请报一下媒体名称。

　　现在开始提问。

　　2011-03-11 10:42:52

　　中央电视台和中国网络电视台记者：

　　周行长，当前通胀压力比较大，现在社会也普遍预期进入了加息通道，但是加息又会带来热钱大量快速涌入，央行在两难的问题上，在汇率和利率上的调节如何权衡的？今天公布的另外一个数据CPI 2月份达到了4.9，与1月份基本持平，如果为了通胀压力增大的话，下一步会不会对汇率进行一次性大幅度调整？谢谢。

　　2011-03-11 10:43:50

　　周小川：

　　在国民经济应对全球经济危机成功复苏后，通货膨胀也有所提高，在这种情况下，利率政策肯定会是一个需要运用的重要工具。任何金融政策工具都可能有负面的影响，就像您刚才所说的，可能会使资本流入有所加大。但是，你们可能也知道，因为中国资本项目还没有完全放开，还是有管理的。因此我们还是有一些手段来管理资本流动的。我们也可以看到，有些国家可能没有资本项目的管制，但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货币政策的运用也是要进行利弊权衡的，如果经过比较权衡后，利大于弊，那还是需要使用的。在当前来讲，利率政策还是一个重点需要使用的一项工具。

　　2011-03-11 10:46:39

　　周小川：

　　您的第二个问题涉及到的是CPI。中国是一个非常大的经济体，人口也多，经济规模也大。因此我们说，汇率调整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国内的价格有一定的影响，但是相对于小国开放型经济来讲，这个影响并不是那么大。因此应对通货膨胀的各项政策工具中，最主要的一些手段里头，并不是特别侧重于汇率这项工具，因为还有其他若干项工具。因此我想，我们的汇率政策和汇率改革还是要坚持“三性”，其中一条叫渐进性，也就是我们还会坚持用渐进性的办法来推进汇率改革，增强汇率的灵活性。

　　2011-03-11 10:48:12

　　香港凤凰卫视记者：

　　虽然刚才我们也非常关注今天最新出炉的CPI还有PPI的数字，通胀预期基本上是超越了市场的预期，我们也想问，央行会不会在未来会考虑采用汇率或者利率的政策来进一步控制楼价以及包括粮价这方面呢？谢谢。

　　2011-03-11 10:51:07

　　周小川：

　　通货膨胀预期目前我看是大体处于持平的状况。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观察12月、1月、2月CPI的数字，虽然还是在高位运行，但是通货膨胀预期目前相对比较平稳。按央行的说法，历来我们不排除使用各项工具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要根据具体的经济形势、市场上的流动性来具体地加以掌握。货币政策工具主要针对于经济增长、就业、通货膨胀、国际收支平衡。这些政策也会影响到资产价格，但是对资产价格的影响比较复杂，有一些工具可以直接使用，对资产价格产生影响，但是多数工具都是间接的影响。谢谢。

　　2011-03-11 10:51:45

　　法国《观点》周刊记者：

　　中国现在正在进行一项试点，就是用人民币进行跨境贸易结算的试点，同时中国正在继续进行人民币汇率机制的改革。您能不能就人民币完全可兑换这样一个进程给出一个时间表？比如说人民币会在2015年或者在2020年成为一种完全可兑换的货币？

　　2011-03-11 10:56:16

　　胡晓炼：

　　我来回答一下这位女士的提问。跨境人民币贸易去年有了很大的发展，人民币在跨境贸易结算以及在部分海外项目的融资、人民币境外直接投资以及部分以试点方式开展的外商用人民币在境内的直接投资，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应该说这种发展和市场的需求是相匹配的。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发展需要一些条件来配合，其中你提到的资本项目可兑换问题，我认为是人民币跨境业务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但是从充分和必要条件来说，在现阶段，它还是一个充分的条件，很难说它在现阶段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因为目前中国资本项目正在可兑换的进程之中，还没有实现完全可兑换。在这种环境下，人民币的跨境业务仍然得到了相当的发展。

　　2011-03-11 10:56:50

　　胡晓炼：

　　但是，从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方向看，一方面资本项目可兑换是我们既定的目标，要继续推进；另一方面，我们相信市场对人民币跨境业务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所以两者又有互相促进的关系。可以设想，资本项目越来越可兑换，在这个过程中，它也会越来越有利于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发展。而我们相信，人民币跨境业务的进一步发展，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也有一定的需求和促进作用。

　　2011-03-11 10:57:46

　　胡晓炼：

　　至于资本项目可兑换有没有一个时间表，应该说，目标设定以后，速度进展得如何，主要取决于各方面的条件。我们认为，现在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条件变得越来越好，所以我们相信，在未来的五年里，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会有比较大的进展。但是具体哪一天完全实现可兑换，我觉得还是取决于条件，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定的具体的时间。

　　2011-03-11 10:58:24

　　中国日报记者：

　　请问易纲副行长一个问题，现在我国外汇储备比较大，央行包括外管局有没有在外汇储备多元化方面有什么考虑？有没有可能会减持美国国债，增持黄金(1416.10,3.60,0.25%)储备或者是矿产资源类的储备？谢谢。

　　2011-03-11 10:58:36

　　易纲：

　　谢谢这位记者朋友的提问。确实，我们的外汇储备增长得比较快，目前是全世界最大的官方外汇储备。我们的方针，多年以来一直是推进外汇储备投资的多元化，从多元化上讲，一是在币种上是多元化的，是一篮子货币，主要的可兑换货币、储备货币、新兴市场的货币，我们都有。同时在资产上，也是推进多元化的，有各种各样的资产。只要资产符合安全性、流动性、收益性的要求，我们都会予以考虑，然后进入一个严格的在防范风险前提下的投资程序。

　　2011-03-11 10:59:01

　　易纲：

　　记者朋友也提到了关于美国国债、黄金和其他大商品储备的建议，我觉得这些在储备多元化一揽子考虑资产配置的时候，都会考虑，但是限于市场的容量，我们投资的考虑应当是比较慎重的。也就是说，我们的投资在货币多元化和资产多元化的前提下，是在通过大量研究后决策的。我们在对各种资产的安全性、市场深度包括市场容量有多大、还有它的收益性综合考虑以后，在充分防范风险的前提下进行多元化的配置。这种多元化的配置，实际上很大的程度上保证了外汇储备资产运用的安全和回报的稳定。所以，这方面我们会继续进一步做工作，继续完善。谢谢。

　　2011-03-11 11:03:12

　　中国经济时报中国经济新闻网记者：

　　物价上涨与流动性过剩有关，请问人民银行是否将继续收缩银根，是否会再一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谢谢。

　　2011-03-11 11:03:38

　　周小川：

　　大家都知道，两年多以前，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为了应对全球金融危机，自然会采取一揽子的刺激计划，包括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于是在那个阶段，央行确实在把握上是希望市场上有较多的流动性。您说的流动性过多会引起物价方面的变动是对的。鉴此，根据我们对危机的走向和复苏走向的判断，大家想必已经注意到，央行从2010年1月份就开始利用存款准备金率的提高，来吸收流动性。之后，在形势上来说，有一些不确定性，比如说出现了欧洲主权债务风险，八月份美国经济和失业率又出现一些不乐观的情况，这些不确定性我们也要考虑到，即便现在也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但是总体来讲，从那时候央行就开始注意收缩市场上过多的流动性。所以这个方法现在肯定还是需要用的，特别是今年我们的货币政策已经转为稳健的货币政策，所以我们会继续使用管理流动性的各项工具。当然，管理流动性的工具也不光是收缩一个方面，它主要是对适量程度的一个调节，这个适量程度就是体现我们经济工作的总方针，体现稳健的货币政策。谢谢。

　　2011-03-11 11:05:08

　　香港卫视记者：

　　有外媒分析，由于与主要的贸易伙伴相比，中国的通胀率一直处在较高的水平，因此人民币可能会继续加快升值，并且可以作为一项政策工具，用以对抗通胀率的提升。请问周行长，您对于这种观点是否认同？谢谢。

　　2011-03-11 11:06:07

　　周小川：

　　首先，这次全球经济危机以后，大家说全球经济危机的复苏出现了两种不太平衡的局面，也就是说，发达国家的复苏速度比较慢，中间也有一些曲折，而新兴市场国家特别是主要新兴市场大国的复苏都比较强劲，增长率也比较高，因此这带来的通货膨胀率差别比较大。新兴市场大国多数的CPI都比中国要明显高一些。这个大家可能也都注意到了。发达国家是我们主要的贸易伙伴，新兴市场也是我们主要的贸易伙伴，亚洲国家更是我们非常重要的贸易伙伴。从贸易伙伴的角度来讲，应该说现在也是相当多元化的。至于你说汇率问题是不是会作为应对通货膨胀的一个主要政策工具来进行考虑，这个问题我好像前面已经回答过了。汇率的变动的确会对物价总水平产生影响，但是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在国内经济规模非常大的情况下，真正管理通货膨胀的主要工具还不是汇率。谢谢。

　　2011-03-11 11:08:29

　　台湾工商时报记者：

　　通过两岸不断努力，稍早前两岸终于签订了金融贸易ECFA协议，近年内两岸有没有可能实施货币清算机制的启动？福建海西经济区会不会在这方面先试先行？依据你们的观点，今年两岸金融业务的开展应该从哪几方面开始优先合作？谢谢。

　　2011-03-11 11:16:09

　　易纲：

　　我们在积极地探索两岸的清算机制，目前在现金方面已经做出了安排，而且参加的企业和金融机构也表示比较畅通。这方面清算的安排，目前使用的范围刚开始，今后还要进一步扩大。两岸互相金融往来，我想会越来越多。大家知道，台湾一些银行、台湾一些金融机构、券商在大陆开展业务，热情比较高，而我们的银行也开始在台湾设立办事处，并且积极地探索开展业务的可能性。随着两岸贸易的发展，特别是贸易规模的增加，两岸投资方面越来越融为一体，相互的投资也会越来越多。随着贸易和投资的发展，实际上金融的发展和金融的支持是不可避免的，是必须要跟上的。也就是说，金融机构应跟随这些企业，跟随这些贸易商，为他们提供金融服务，这方面肯定会有大的发展。

　　2011-03-11 11:16:27

　　易纲：

　　另外，为这种金融服务提供必要的金融基础设施方面也是会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你刚才提到的清算安排，就属于金融服务渠道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设施，我们对此非常重视，一直在和台湾方面加紧沟通，在现金的清算安排和其他的清算安排上，都会有实质性的进展。谢谢。

　　2011-03-11 11:16:41

　　南方都市报记者：

　　请问周行长，咱们投行机构普遍预测今年人民币升值大约达到5%，您怎么看？另外关于利率市场化的问题也请您谈一谈。谢谢。

　　2011-03-11 11:16:56

　　周小川：

　　经济学家还有投行都可以做预测，但我们关于汇率政策还是那句老话：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同时，去年6月份开始进一步推进的汇率改革是为了增强汇率的灵活性。我们在外部条件还不完全知晓的情况下，比如说市场供求，不好说一年的市场供求现在都掌握了，也不好说一篮子货币，比如说欧元对美元、日元对美元的一年变动情况你现在都已经掌握了。因此从央行的角度来讲，我们不会说一年会怎么样。

　　2011-03-11 11:21:32

　　周小川：

　　至于利率市场化，在一次杂志的年会上，我专门做了一个发言，都已经讲到了，如果你有具体的问题，可以提。

　　2011-03-11 11:21:56

　　葡萄牙新闻社记者：

　　中国外长前几天表示中国支持了几个欧洲国家的国债，您能说说是哪几个国家吗？购买的金额是多少？

　　2011-03-11 11:22:13

　　周小川：

　　通常，我们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说我们哪种资产买了多少。但是确实，中国对于欧元区是有信心的，欧元区有一些国家虽然有困难，但是我们会大力支持他们克服当期所存在的财政上的困难，把经济进一步搞好，而且对此是有信心的，我们国家的领导人都表示了这种态度。谢谢。

　　2011-03-11 11:30:37

　　新华社记者：

　　请问周行长，现在目前CPI高企，在长期负利率的情况下，老百姓把钱存在银行，资产不断地缩水，请问周行长，负利率会持续多长时间，老百姓如何面对资产保值这一难题？谢谢。

　　2011-03-11 11:30:50

　　周小川：

　　应该说，从典型的存款利率的角度来讲，央行在中期范围内应该保持存款会获得正利率，实际正利率，也就是说存款利率能够高于CPI。但是CPI有时候变动也很快，比如说去年下半年上涨得比较快，有可能利率跟不上，会出现短期的实际负利率。另外，利率调整也不能只顾及CPI，他还有好多其他的政策目标。像刚才第一个记者提问时还提到了利率比如说可能对资本流动有影响，另外它还对整个经济，对于储蓄率，对于贷款、资金的成本，都会带来影响，所以它是综合的影响。当然，利率变化有可能不如通货膨胀变化得那么快，不如CPI指数变化那么快，因此有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实际负利率。但是，我们大家也可以回顾中国近一、二十年的历史，从中期来看，实际利率大体为正。谢谢。

　　2011-03-11 11:31:10

　　北京青年报记者：

　　我的问题提给刘行长。今年是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十周年，当时有人惊呼“狼来了”，担心我国金融机构在直面国外金融机构竞争时会处于不利地位。现在十年过去了，您认为我国金融业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更好地适应全球条件化的金融国际竞争？谢谢。

　　2011-03-11 11:31:23

　　刘士余：

　　谢谢你的提问。中国加入WTO十年了，这十年来可以说是我们金融业大开放、大改革的十年，也是金融业国际竞争力提高最快的十年。这十年当中，我们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部署，把金融机构改革作为整个改革的一个基础，即重塑金融机构微观基础的稳健性来抓大放小的。所谓抓大，就是把原来国有独资商业银行或者国有银行改造成股份制的上市银行。抓小就是抓农村信用社的改革，因为它面向“三农”，面向县域经济，服务的受众体是最多的。通过这几年的改革，国有银行都成为上市银行了，他们的资产质量、不良资产比例、资本充足率、资本回报率、资产回报率，大家都可以从上市公司的报表上查到，我在此就不多说了。总体来看，目前情况下，国有控股银行的资产回报率、资本回报率以及股市的市值在国际上的排序还是比较靠前的。当然，最近有一些国际组织按照系统重要性的评价，把我们一些大银行在国际上的排序有点往后调了，这个事情是个好事，会给我们一个警醒，保持冷静的头脑。但是我们的银行，财务数据是一个方面，但大家知道，我们银行的真正国际竞争力，和国际同类银行相比，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所以下一步，在公司治理完善方面，包括股权结构优化方面，以及它的资产配置和组合方面都还要进一步深化改革。当然现在跟过去国有独资商业银行不一样，现在这些银行都是上市公司，他们有股东大会，有董事会，也监事会，还有高管层，对他们的改革，我们首先要遵循这些上市公司本身依据法律所拥有的权利；同时考虑到我国经济的外向性以及经济的全球化，还要支持这些大银行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

　　2011-03-11 11:33:23

　　刘士余：

　　小机构的改革方面，我们仍然是要以资本充实和财务稳健为主推进他们的改革，让他们更好地服务于“三农”，服务于小企业的发展。在市场环境方面、监管规则方面，还会做一些调整，以更好地鼓励各类金融机构更好地创新，增强他们服务的活力。谢谢。

　　2011-03-11 11:35:11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记者：

　　周行长，一年以前或者两年以前，金融危机开始的时候，你曾经说，不能只靠美元作为国家的储备，必须有一个新的机构，比如其他的货币或者黄金等等不同的机构。最近以来，我们看到一些报告说，中国生产的黄金，量越来越大，从外国进口的黄金也越来越多，是不是现在中国要用黄金来保护人民币的价值？最近我们去了一个卖黄金的市场，看到很多中国人金条买得比较多，中国人对黄金比较感兴趣，是不是对他们来说，黄金是比较安全的投资？

　　第二个是关于中国人投资的问题。我们看近年以来，刚开始中国老百姓都是把钱投资在股票上，政府看到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就开始把老百姓推到另外一个方向。中国老百姓对房地产比较感兴趣，就又把钱投资在房地产上，现在政府对房地产有了比较新的严格的政策，我们又看到中国老百姓对黄金投资。而且中国政府最近以来也要推动消费，为什么中国人老不愿意消费呢？问题在哪儿呢？

　　2011-03-11 11:46:21

　　周小川：

　　中国始终是一个黄金生产大国，要按年度来排序的话，大家可以查一查，去年中国黄金自己的开采量是世界第一。从黄金的消费量来看，中国曾经有一度，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中国老百姓在金银首饰方面的消费量非常大，但后来就趋于平稳，目前实际上是比较平稳的状况。中国有一部分工业用金，主要是电子工业等等，除了这些以外，就是居民也会购买黄金。因此我们虽然产量不小，但是还年年都进口一部分。当然这个习惯也是逐渐改变的，相比来讲，印度人消费黄金比我们还多。总的来讲，没有太突出的变化。但是，近年来，确实看到黄金消费量有所增长，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黄金价格最近这段时间特别是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涨得太快，所以给大家很多的吸引力。当然，有些人会期望它还继续不断上涨，但是这应该说也是有一定风险的。另一方面，在各种投资品种中，就像您说的，他会对各种投资品种进行选择，究竟哪些投资目前收益比较大，风险比较小。所以在当前的市场阶段，很多人认为，可能黄金是一个比较好的投资方向。我认为，应该尊重他们的自主判断。但是要说未来的话，各种判断都存在着自己的不确定性，都面对着他们自己需要管理的风险。

　　2011-03-11 11:46:56

　　周小川：

　　当然，对中国投资者来讲，我们目前能够提供给他们的可供投资的选择相对偏少。经济在发展过程中，要不断地开拓出更新的渠道，更新的金融服务，也许还有新型的金融机构来帮助各种不同类型的投资者，适应他们的口味，为他们提供投资的选择。

　　2011-03-11 11:47:10

　　周小川：

　　你问的第二个问题，投资比较多说明消费比较少，从在整个GDP中所占的比例来讲，中国现阶段投资占比太高，消费占比偏低。但是去年情况有所好转，每个月的商品零售总额的增长有好几个月都在19%左右或者19%以上，多数月份也都在18%以上。这说明，中国政府关于扩大消费、鼓励消费的政策正在逐渐产生效果。当然这个时间可能比较长，不是说一下子就能改变大家的习惯和大家的理念。同时我们也会看到，中国老年人消费比较谨慎，年轻人也有很多是负了债，大举消费，各种不同的群体、不同的组别都存在，但是总的来说，是向好的方向变化，只是不会变化得非常迅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