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睿：周春芽作品为何成为市场强心剂

内容摘要: 周春芽《剪羊毛》，1981年作。拍卖：中国嘉德2011-10-07，成交价：3047.5万元。 2011年强势春拍过后，油画和当代艺术板块没有抵挡住经济大势的下行，以及长久以来中国艺术市场积累的泡沫，整体表现非常平庸。藏家们处于惜售阶段，鲜有优秀作品面世。但春拍以来，一位绝对的市场明星却逆风飘扬，…

        周春芽《剪羊毛》，1981年作。拍卖：中国嘉德 2011-10-07，成交价：3047.5万元。

　　2011年强势春拍过后，油画和当代艺术板块没有抵挡住经济大势的下行，以及长久以来中国艺术市场积累的泡沫，整体表现非常平庸。藏家们处于惜售阶段，鲜有优秀作品面世。但春拍以来，一位绝对的市场明星却逆风飘扬，一次次刷新个人拍卖纪录，无论是早期作品，还是鼎盛时期的代表作品，都成为拍场上各大藏家掷重金争夺的对象。在一级市场，他的普通作品和没有完成的预订作品价格也都在2年内翻了3～5倍。这位艺术家，就是周春芽(微博)。

　　2011年秋拍，周春芽成为毋庸置疑的市场强心剂。他作于1981年，还处于学院阶段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剪羊毛》在中国嘉德(微博)创下3047.5万元的个人拍卖纪录，作于1999年的《红石》系列代表作品，也在北京翰海秋拍上创下1046.5万元的佳绩。我们来分析下周春芽高价纪录背后的原因。

　　1986～1989年，周春芽留学德国期间受到德国新表现主义十分强烈的影响，处于创作上巨大的转型期。回国之后，他并没有置身于当时"八五新潮"艺术家们对社会思潮和政治的争辩中，而是回到四川，重溯八大山人、董其昌等水墨传统，开始用他的绘画语言建立一种极具个体意识、探索色彩和视觉表现的个人创作体系。

　　山石是中国绘画的传统题材，也是文人精神折射和自由灵魂的依托。几乎整个90年代，周春芽都在着重研究传统文人山水画、石头盆景，用表现主义技巧重新诠释它们。只不过，他并没有像国画家那样在材质属性和图式形态上去理解，而是按照他的表现意图去寻找让世人感到陌生和惊喜的东西。

　　周春芽笔下的山石表现出一种迥然相异的面貌。石头表面往往有一层复杂的肌理处理或者被类似某种生物的组织覆盖，可以看得出，艺术家在肌理和质感上花费了相当大的工夫，敏感地捕捉和玩味那些潜藏在石头自然属性中的视觉因素，把这些东西强化、放大，从而顺理成章地使画面形成一种解释和引申，暗示着一种模糊、神秘的自然性。

　　石头的颜色也很特殊，通常是跟自然不相接近的颜色。特别是后期艳丽，甚至凌厉的红色的运用，仿佛是艺术家在自然之物中寻找——同样作为自然的产物，冰冷的石头和人的血肉在最本质的层面有着怎样的共通。

　　真正的艺术一定要有个性。个性里面同时包含国际化的语言，即超越表现方式、文化传统和符号的，在深层上"普世"(universal)的个性。周春芽山石系列的题材，从内容和文化传统上都更偏向于中国传统，但艺术家创造性地将象征中国人文精神的石头灌入了普世的人性色彩，将自然之物以一种被教化的形式表现出来，打磨了对象本身的原始和粗糙，而获得了一种既浑然天成，又富有人文气质的美。

　　翰海2011年秋拍这张艺术家创作于1999年的《红石》，是艺术家这个创作高峰期中最成熟的重要作品之一，反映了周春芽完整的艺术理念。作品尺幅大，红色表现力极强，透露着很强的张力，情绪热烈而扩张。在传统文化精神和绘画形式的转换上，这样的作品确立了他的代表风格，是他此后创作主题变化的源头。

　　周春芽90年代的山石、山水、花、表现主义人体在专业领域得到非常高的肯定，之后的"桃花"和"绿狗"系列更是以鲜明的个人风格让他逐步成为市场追捧的明星。收藏周春芽作品的人群，很大程度上是以前喜爱中国传统书画作品，后来介入投资和收藏当代艺术的人群。

　　起初他的收藏群体主要都在台湾和东南亚，目前，新的国内藏家群开始迅速成长起来。总体看，他的作品数量适中，流通情况较好，不断有愿意接盘的新藏家。2007～2009年，相对于早已天价的一些艺术家，他的作品价格还处于低位，这是造成连年价格翻翻的原因。作为创作巅峰代表，《红石》这一系列优秀作品在市场中流通很少，这也是成就上千万元价位的重要原因。

　　再看周春芽的早期作品《剪羊毛》，三千多万元的高价则有着非常明显的特殊性，属于个案。在上世纪80年代，周春芽在国内创作一直沿袭着正统的中国学院风格，内容和题材上也和绝大多数同辈画家一样——走过乡土写实的阶段，尤其是西藏题材。《剪羊毛》在90 年代初由艺术家本人以1万元卖给成都一个藏家。1年后，此藏家以 2 万元价格转手给一位台湾藏家。直至2010年，这幅画参与了周春芽40年回顾展，被国内大藏家相中，于是在2011年以当年1500倍价格被拍出。

　　《剪羊毛》确实是周春芽成长经历中重要的一件作品，但纯粹从创作而言，与其同时代的优秀艺术家优秀作品相比，并没有特别出彩。欣赏周春芽的作品，应着重于他对于艺术的直觉性和具有强烈个性的表现手法。

　　从长远来看，美学价值和作品的量最终会综合决定市场。周春芽典型系列的优秀代表作品在这两点上都相对符合市场条件，所以，在整体市场调整，精品惜售的阶段，其重要作品价格呈现剧烈增长也具有一定必然性，这是对他"画得好"的作品的肯定。新藏家收藏容易产生一个误区，即盲目追高价和市场热点，在市场上好作品紧缺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选择同样艺术家质量相差悬殊的低质量作品，价格却并不低。这就要靠专业的行业顾问和藏家一同努力，为每一次投资把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