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财经讯6月30日，博源基金会成立五周年学术论坛于北京召开。本次论坛的主题为："中国未来的机遇与挑战"。会议邀请了吴敬琏、林毅夫、李剑阁、高西庆、巴曙松、江平等70多位政商学界精英，一起展望中国改革的困境与机遇。论坛上，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院长、博源基金会学术委员季卫东表示，财税法制化路径，在中国有现实可行性的，以清理地方债为入手，以税制改革为诱因，迫使地方推动预算的全口径预算制，同时加强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在预算审议以及其他方面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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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院长、博源基金会学术委员 季卫东（图片来源：搜狐财经） |
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院长、博源基金会学术委员季卫东：
刚才两位演讲者分别就财政收入和支出两个方面做了精彩发言，我从法律制度角度分别两个方面谈三点敢想和意见。
首先第一点，涉及到这一轮的财税制度改革的意义，我认为对于未来中国国家体制的转型，制度的改革来说，这一次的财税制度改革的意义，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兹事体大，确实需要非常深入的考虑。从现在税收制度来看，企业税占绝大多数，流转税占绝大多数，那么所得税所占的比重是非常小的。而预算审议基本上流于形式，只要这个状况不改变，中国很难推动实质性的政治体制改革。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知道现代法治国家，它的本质是什么？是以税收为价格出售公共物品的一个公司，如果我们简单说的话可以这么来表述。在这个意义上，如果这个税收状况不改变的话，公共物品和税收之间的关系根本没办法建立起来，根本没有对政府预算进行监控。另外看到纳税人的权利、投票权、预算审议方面的改革，也就是说表决民主和协商民主这两方面的需求都会落空。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它的改革是非常关键的。
从刚才许部长谈到新一轮税制改革，它的本质在什么地方？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也就是说通过消费税的重组，从生产环节转到销售环节，同时把它和地方自属征税挂钩，这是它的改革最实质性的问题，这样一种设想，这个设想是非常有意义的，最重要可以说中国第一次承认了地方有自主征税权。会带来什么效果？我想纯粹从法律上，不太懂得税制具体的设想。
很有可能出现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不推动地方的政治改革，很有可能导致消费者的税负过重，导致地方不稳定。如果我们推动了地方政治改革，那么很有可能导致地方政府税制上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导致中央控制力的下降。当然可能有其他的方式方法来防止这个可能性，这危险性确实是存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加入我们不考虑这个，也许我这样的担心是一种过分的担忧的话，至少要在税制改革推动之前，确立两项原则。
第一个是税收法定原则，防止地方政府滥用权限。
第二点是确立量能平等负担原则，我们国家没有这个原则。只有在这个原则确立之后，防止消费者税负过重的问题，这两个原则是必须马上确定的，这是对税收制度改革的三点看法。
对于财政制度改革来说呢，非常重要的和刚才税收制度改革密切相关是地方与中央的政府之间的财政关系问题，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也涉及到刚才我讲的消费税，如果把消费税作为地方自主征税前一个切入点，可能会带来的问题的解决。与贾康先生刚才提到的94年第一轮税制改革基本成果要维持，如果两个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的话，那么根据我的理解，也就是说因为我们目前问题是事权，做事主要在地方，收税主要在中央。
中央有闲置资金，而地方没有钱，这是最大的问题。我们转移支付由于中央权限过大，又没有预算审议的一个实质性的制度安排，那么导致了这个转移支付的过程存在大量的问题，未必钱就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许部长刚才讲到一点非常重要，地方的税收比例要在70%左右，这个和事权是匹配。我是非常认同这个看法。但是这一部分能否通过转移支付和地方少量的自主征收权结合的方式，如果我们税收整体上60%到70%由中央政府拿到，中央调控权很大，用陈云先生话来讲“手里有米，鸡才会来”。但是把这一部分钱的70%转移到地方去，让地方去用它，这样有可能既保持中央调控力，同时使地方有钱做事，能够加强地方的自主性。这是转移支付的问题，
第二个吴晓灵女士谈到国库单一帐户非常重要，如果没有的话，前面所说这些东西很难实现，我也是完全认同的。这个过程中，我想追加的一个观点，一定要通过大审计的方式，来把这个帐一笔一笔算清楚，这样单一帐户制度才能从法律制度上落实。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李金华时代的审议风暴确实有它的效果，但是这种做法不可持续的。我们能不能考虑把审计制度进行改革，比如审计权高配。使它能够对各个行政部门产生一定的压力，它有这样的权利，或者是把它和人民代表大会预算审议联动起来。
最后一个财税法制化路径，我想在这个关键中，我们如果从地方开始推动的话，是在中国有现实可行性的，我的基本看法以清理地方债为入手，以税制改革为诱因，迫使地方推动预算的全口径预算制，同时加强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在预算审议以及其他方面的功能，还有立法管理权，这样一种方式，如果地方在法制化方面，民主化方面走到了我们所理想的程度的时候，这时候才承认这个地方享有自主征税权，这两个结合起来，就有可能实现我的预期目标。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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