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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见血
正直,是郎咸平最欣赏的字眼。
作为香港中文大学和北京长江商学院的金融学教授,郎咸平每周在北京—上海—深圳—香港之间飞来飞去。尽管整齐的发迹已经斑白,眼角的皱纹更饱经了岁月的沧桑,但他那直率言语、以及每一个激动的姿态中,都显露出一种正直的人格。
“2000年以来,对中国股市来说,是一些‘耻辱年’啊!随着中科系、亿安科技、银广夏由于各种原因被纷纷挑落马下,德隆系的‘领土’,无疑是市场中最赚人眼球的地方。这个被人们誉为‘天下第一庄’的德隆,其‘产业整合’和‘企业家俱乐部’概念,曾一度风靡大江南北!”
这位健谈的经济学家,在《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面前,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片‘英雄颂’里,我却在2001年5月的《新财富》上,对‘德隆系’公开提出质疑。我为什么向‘第一庄’开炮?那是因为我根据近三年来德隆系在市场中的运作,推算出德隆为支撑其股价已经花费了70亿元,而博取的收益才有50亿左右。据此我才预言:‘这样下去,资金链必将断裂,大家投入德隆系的钱是拿不回来的!’谁知,话一出口,招来的竟是‘一片讨伐’!深交所结算中心的一位老总,气得跳了起来要与我‘干仗’。还有的甚至编了一本书—《德隆事件的反思》,书里有十几篇文章指责我‘偏激’。但我坚信,我的分析是正确的。”
果然,两年后—今年4月,郎咸平犀利尖锐、刀刀见血的预见,终于应验了:那个赫赫有名的、战无不胜的德隆,果真上演了一幕“资金链断裂”的悲剧!
“夸”你没商量
郎咸平的刚正,不光是“批”,更多的是“夸”。
现在,提起郎咸平,人们总记得他挖了很多企业的“伤疤”。其实,在监管上,郎咸平说好说坏都有。譬如,对上海实业控股、招商局、中国远洋等企业,他在香港的《东方日报》上就夸过好多次,在国内也写过书夸奖这些企业。
比如招商局,到了2003年做得非常好,有的指标甚至超过了中国远洋,他大加赞叹。为什么呢?他说:“因为他们的负债率降低,对下属公司的股权增加,给股东创造了很多财富,不容易啊!”
再如,在三大石油公司里,他对中海油的评价极高。为什么呢?他说:“他们的股价上升比较快,也创造了比较多的财富,令人佩服!”
在采访中,郎咸平不止一次地向记者感叹:“咱们国有企业的老总们很能干哪,而且非常用功。我多次提出,我们再用五年前的眼光来看现在的国有企业是不对的。很多人并不晓得,有很多国有企业进步是非常之快的,真是难能可贵啊!”
铁骨铮铮的郎咸平,对好的企业的情之深、爱之切,从中可略见一斑!
让推论与事实“联姻”
郎咸平有个绰号,叫“郎监管”。那么,他究竟凭什么来“监管”?只有两个字—事实!
“在今年4月6日,海尔在香港成立了一家公司—中建公司,引起了我关注。整个海尔的运作就是:任何海尔的下属公司要生产海尔的产品、挂海尔的牌子,都要付给海尔持股会0.8%的手续费—也就是专利费。这样,大部分钱不是归了国家,而是都跑到高管手里了。”
“这就是我国产权改革的现状?!”郎咸平愤怒了。
经过对大量公开数据的证明、推论,三个月后,他以“四问”质疑海尔成立中建“意在曲线MBO”,对大量国有资产的流失深表忧虑。
很快,海尔来电“反击”:“我们是集体所有制,所以不存在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他当即在网上作了回应:“这就是我要请你们回答的问题了:你们是怎么把公有资产变成集体所有制的?还有,为什么商标权、采购权会到你职工持股会手上?……”
然而,一天过去了,对方毫无反应;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等了三天,“反击者”仍是沉默……
不过,这一出“疲沓悲剧”比起“TCL喜剧”,就显得逊色多了。
谁都知道,当今的TCL,在国内的名气简直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就连《华尔街日报》也把它誉为“中国产权改革的典范”。郎咸平为什么要把炮口对准这样的明星企业?”
郎咸平沉思了一下,平静答道:“经济学上的任何推论,都必须与事实‘联姻’。事实又依靠什么?数据!我之所以质疑TCL,是因为我查阅了他们在网站上公布的数据后,感到里面疑点太多。譬如,与41家电子公司2003年的经济数据作比较,TCL如此低的毛利率和主营业务利润率(排名在第25位),为什么能创造出如此高的净资产收益率(排名第3位)?再如,与本行业相比,同样的成本费用应该创造出较高的净所得才对,但是TCL的成本费用利润率(净所得除以成本费用),为什么却排名在26名?……”
每一笔数据,都是事实!
郎咸平的质疑推出后,在深交所引起积极的反响。深交所今年5月、6月先后两次召开党组会议,对TCL集团提出批评,并要求他们“对于数据的问题要做出解释”。TCL接到指令后,立即承认“有些数据不准确”,后来,提出了新的数据,并在网上进行了答辩。深交所接受了他们公布的新数据,同时也坦言:“对以后类似的产权改革不给予鼓励。”
执著的“公牛”
谁都知道,最近,郎咸平突然与格林柯尔总裁—顾雏军较上了劲。
“为什么怀疑顾雏军?”记者很纳闷。
他的话语,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伴随顾雏军收购风暴而来的,必然是我的诸多置疑—譬如,顾雏军用于收购的大笔资金究竟从何而来?他究竟动用了多少资金进行收购?他是如何掌控这一系列收购活动的?……为了解答这些问题,我让我的学生四处收集了大量公开披露的数据。进行了整整三个月的研究分析后,8月9日,我才在复旦大学作了《格林柯尔:在‘国进民退’的盛宴里狂欢》的演讲。”
< 郎咸平对记者说:“面对种种压力,我就像是一头勇敢的公牛,拚死向对方的薄弱点猛击。你挑逗、折磨、伤害我,只能使我更加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