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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荒”成为今年引人争说的经济景观,据全国各大媒体报道,不仅广东、福建、浙江这些以往吸引农民工的省份大批企业招不够工人,连湖南、江西等一直是输出农民工的省份,也出现了本地城市中农民工大量短缺的现象。那些惯于“厂大欺工”的老板慌了,靠民营企业作经济主打的地方政府也慌了。这对老板不是好事,对农民工却未必不是好事;对农民工输入的地方政府不是好事,对农民工输出的地方政府却未必不是好事。农民工由买方市场变为卖方市场,劳资之间的博弈就有可能由此趋向良性。
在劳动条件极差的环境中,干着最脏、最累、最苦的活,没日没夜的加班,吃的是陈化变质的“民工米”,累得不想动弹了,还要忍受“大清查”的轮番骚扰,拖家带口出行难,随行子女上学难……作为这务工生态恶化到极致的标志,那点可怜的血汗钱,到最后还不一定拿得到!不是说没有劳动监察保障部门,也不是说这些部门不努力,更不是说地方政府不重视;但当亿万民工慌不择业的蜂拥而出,再重、再脏、再累的活都有人干,再低的工资也不怕找不到人……农民工,就必然处于博弈的劣势。
农民,首先属于土地。地不养人,地就必然留不住人。再好的收成,也比不过再不济的打工,可怜的趋利本能,就使亿万民工无奈地选择劳累与屈辱。即便所有的社会同情都倒向农民工,也无法改变农民工的整体命运。去年的清欠,力度空前;但毒打催要工资的民工事件,今年以来还是屡屡发生。民工多的是!这就必然成为个别黑心老板的行为逻辑。
当农业税减轻了,粮价提高了,种粮还有了直补……天平这头一重,另一头就变轻了。同样的趋利本能,使无数农民选择路往回走。“民工荒”一出现,劳动力的供需矛盾就发生了变化,农民工在博弈中就有可能转劣势为优势。要想招到足够的工人,老板就得把太糟糕的劳动环境改造得像样一点,把太低的工资报酬调得稍高一点,把苛刻无理的要求修改得近乎人性一点,当然,再想拖欠工资,对后果的顾忌就会多一点……
劳资博弈,政府并不是无能为力的。民工的工资,老板可以十年不涨;但政府增加了农民的农业收入,农民就可以用脚的选择,使劳资博弈变得对自己有利。“民工荒”,是政府通过优待“三农”调控劳动力市场的成果,是劳资良性博弈的开始。对亿万农民工来说,实在是个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