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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您提到日本最担心是来自中国的阻力。日本的这种忧虑是否影响它对华的外交政策?
卓南生:最初,日本只是希望中国对此保持沉默。这样它可宣传国际上反对的声音就只有朝鲜了。然而,在9月22日,中国外交部公开声明“安理会不是公司董事会,日本须清醒认识历史”。日本的这一希望显然已经落空。实现成为安理会的常任席位是日本的夙愿。为此,日本会展开全面的外交攻势,特别是对中国。所以,目前中日关系的确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究竟最后如何,还待进一步的观察。
中国崛起不是主要原因
《21世纪》:目前,中日关系恶化的关键原因是什么?如果说是中国的崛起,两国关系的恶化是不是根本无法避免?
卓南生:在探讨、研究中日关系的时候,我们要避免掉入强权政治的陷阱,认为这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权力斗争。如果从中日争霸的角度来看,就很容易模糊了是非的观点。
日本的一些人提出了所谓的“朝贡论”,把中日关系简单化为两国强弱的游戏,进而指责中国打历史牌,在历史问题上抓住日本的小辫子不放。这与“中国威胁论”、“华夷论”都是一类的论点。
而中日关系越来越僵,也不能简单理解为两国民族主义兴起,因而貌似公正地认为应该各打50大板。在探讨中日问题时,一定要把关键放到问题的症结上去。中国的崛起,使得两国的问题更加尖锐,但却不是问题的主因。当然,这会加深日本对华的敌视,并加速日本和美国的紧密结盟。
《21世纪》: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不顾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的反对,四次参拜靖国神社。您觉得他执意如此的出发点是什么?
卓南生:小泉纯一郎在日本不是一个有战略思想的人物,不属于“有定见”的右翼。他四次参拜靖国神社的目的,更多是针对国内的。与其说是为激怒中国,不如说是为战前的侵略行为辩护,目的是向日本民众灌输战前思想,医治“恐战病”和“厌战病”。
小泉不参拜神社,并不意味着中国外交上的胜利。但是,在亚洲国家的极力反对下,他依然坚持参拜,显然是对亚洲其他国家的公然挑战。
《21世纪》:11月27日,日本外相町村信孝在老挝与东盟10国外长举行会谈,就启动日本与东盟间以自由贸易协定(FTA)为核心的经济合作协定谈判达成协议。很明显,日本加快了与亚洲国家的合作。您如何评价日本在亚洲战略思维的变化?其中,中国起了怎样的作用?
卓南生:战后,日本在亚洲外交一直不成功,不能和亚洲国家搞好关系。而当时,它和中国的竞争并不存在。所以,日本的亚洲观是否能摆脱战前的思维,才是真正的原因。日本国内对亚洲主要有两条政策,“脱亚论”和“兴亚论”。前者是摆脱落后的亚洲国家,跻身于西方发达国家之列。这在战后曾长期盛行。而“兴亚论”则主张日本回到亚洲国家中去,担任亚洲国家的盟主,以日本为中心。这其实与战前“大东亚共荣圈”是一脉相承的。上个世纪70年代,日本传媒甚至流传过JASEAN的说法,想把东南亚作为日本的势力范围。当时,有相当多的学者和记者提出,日本要与东盟建立起类似美国和中南美、欧洲与非洲模式的关系。
泡沫经济破灭后,日本放弃了与美国争霸的想法,转而回到亚洲。现在,中国在东盟经济共同体中扮演的角色非常活跃,这给日本很大的震动。在日本看来,与战前最大的变化是,那时它是亚洲当然的盟主,今天却碰到了中国这个竞争对手。中日之间的问题更加尖锐了。
《21世纪》:您如何看待日本对亚洲国家的ODA?这在日本亚洲战略中起什么样的作用?
卓南生:对中国而言,ODA原本有对战争赔偿的含义。其实,如果战后东南亚国家都要求赔偿,恐怕就没有日本现在的繁荣。事实上,日本援助的目的也是为了振兴本国的贸易。所以从这个角度上看,不存在着受援国和施援国感激的问题。
( 责任编辑:周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