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7日,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成功举办首届“中国经济年会”。搜狐财经全程报道:
清华大学世界与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说到房地产,第一,2010年,在我看来,大的形势下,房地产的价格,尤其是大城市的房地产价格难免会出现一些比较明显的调整,原因何在?原因是这一轮的房地产价格的上涨跟前几年性质有所不同。第一,来的非常快,2009年4月份还没有怎么起来,我指的是大城市,突然4月底、5月初起来了。第二,明显的带有流动性推动的性质在里面,给定这么一个性质,在2010年刚一开始,我们看到了,央行采取了我称之为非常艺术性的货币政策调整方式,迅速提高了存款准备金率,这么一个政策给资本市场、房地产参与者传递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货币当局关注到了资产价格的变化,这是我个人的解读。在这个情况下,心态不太稳的、基础不太牢固的房地产价格很可能会产生变化。这是其一。
其二,我同意刚才的观点,我在不同场合呼吁,要鼓励二次房改,完善一次改革,重点是两个,一,在一级市场上,政府要直接参与。我们在香港学了一半,卖土地,可是没有学会香港50%以上的人口住在政府提供的房子。学了不太好的一部分,好的没有学来,所以一级市场政府必须直接参与,只有这么做,才能给地方财政提供可发展的比较好的基础。第二,不要让短期投机、流动性推动带来价格的迅速上涨。
芮成钢:提一个非常经济学的问题给李稻葵先生,加速的货币供应是不是必然导致通货膨胀,再回到通货膨胀本身这个话题。这两年特别是经济学的话,适度通胀,从日本到中国都在说,适度膨胀有利于中国拉动内需,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增长,您是否认同?
李稻葵:不认同这个观点。应该说货币的政策和通胀,短期内不见得有一一对应的关系,这是金融危机告诉我们的最大经验,设想一下,金融危机中间,一年多前我们谈的是什么?我们谈的是信心,信心就是一种预期,乐观的预期,在金融危机的高潮时期,资本市场参与者缺乏信心,预期非常悲观,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金融市场的价格在下降,传递到传统市场,物价也在下降。现在情况返过来了,货币发行量上去了,但是百姓的预期非常重要,如果百姓预期过分乐观,认为资产价格会上升,认为物价会上涨,会带来新的一轮物价上涨自身的动力。所以现在的问题和金融危机爆发高潮的时候,正好是对称的。
当时我们在想方设法提升信心,现在想方设法要降低通货膨胀的预期,怎么样降低预期,怎么管理预期,刚才吴行长讲得非常好,用我的话讲就是用艺术性的,不是用机械的政策来调整,这种做法非常值得我们研究,进一步发扬光大的。
关于物价上涨,我基本同意他的观点,物价上涨原则上讲压力不是很大,但是我们必须高度警惕突发性的、短期的、偶然的因素,和我们目前处于比较高位的货币,以及比较微妙的预期,这几个事情结合在一块,有可能会导致物价比较快的上升,讲得更具体一点,如果食品的供给,由于气候原因,由于天气变化,产生供给中断,价格很快下来了。我们知道食品是在消费品价格指数里面占到30%以上的权重,很快会是所有媒体报的头条消息,头条通货膨胀很高,因此会引发新一轮的期望升高。
我觉得房地产的产业在中国经济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境地,虽然过去十几年,表面上看、数据上看发展得不错,房价在涨,对国民经济的推动力很强,成为一个支柱产业,但是必须看到,这个产业已经蕴藏着巨大的矛盾,我称之为谁也玩不赢的一个游戏,没有赢家。为什么?普通百姓买不起房子,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储蓄才能买一套房子,百姓不是赢家。地方政府表面上很风光,卖房子了,获得钱了,实际上不是直接的赢家,土地就这么一点,卖出去以后,住宅用房70年,工业用地50年,对于开放上而言,也不是赢家。这一轮土地拍卖的过程中,很多地王并不是传统的开发商,开发商已经心中打鼓了,这么高的地价,买下来之后能不能开发出来,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更不用说,开发商背上了很大的社会骂名,压力越来越大。所以我想到了非改不可的境地了,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内部深层积攒的矛盾。怎么改,在我看来,在中国这么一个特定的转轨时期,中国特定的经济结构情况下,必须要有一个彻底的战略转型。中国特点是什么?第一,储蓄高,第二,百姓有土地情节,都喜欢买房子,不喜欢租房子,因此一旦完全搞市场经济,肯定财富高的家庭,每个家庭三四套房子,房子拿来之后,既不出租,也不住,作为收藏,投资回报率也不见得高,成为收藏品、艺术品,这种情况下,土地、房子供应不上,要涨到很高的水平才往下降。所以在中国情况下,还是多研究研究跟我们的经济结构类似的经济体,比如香港、新加坡,香港也好,新加坡也好,早就琢磨出这个道理,早就搞清楚了,新加坡80%的家庭住在政府开发的房子里面,不是我们脑子里的低收入家庭,新加坡的大学教授也住在这个房子里面,只有这样才能稳定社会。按照目前的做法,我们没有竞争力了,我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里,我去招人,竞争不过香港,竞争不过新加坡,为什么?就是一套,五道口的房子7000多一平米,新加坡、香港给老师提供房子,我们没有竞争力,没有竞争力怎么发展。所以房地产这个行业一定要改,怎么改要进一步研究,但是改革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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