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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济全球化趋势日益显著的背景下，随着经济金融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提升，我国经济金融的国际化进程不断加快。如何规避国际化发展的风险？2004中国金融市场论坛将深入探讨这些问题。搜狐财经将现场直播本次活动。
主持人：谢谢曾康霖教授，他的评论阐述了自己的意见。接下来我们请到的点评嘉宾是中央财经大学的秦池江教授。有请。
秦池江：许小年博士做了一个很好的主题报告。曾康霖老师又做了一个非常好的评论，我就简单谈一下自己的几点感想。许小年这个报告把我们国家经济当中政府的地位和作用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描述。政府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可以说，政府的行为导致了政府目标的背离，许小年讲到五六个方面，第一，政府对储蓄者和中小投资者是一种很强的保护意识。但是所造成的结果使某些金融机构和利益集团反而利用了政府的保护心理进行投机性的经营。最终反而造成了资产的损失，资产损失后，政府不得不反过来用储蓄者的存款弥补金融机构的窟窿。这样反而给投资者造成损害。再一个，政府为了保护社会的稳定，出现了一些不良资产的时候，想办法去救助，救助的结果暂时地维持了稳定，但是又造成了新的更强的不稳定因素。第三，政府作为国有商业银行，是金融业一个隐性的担保者，政府企图用自己所固有的资源来使政府GDP避免大的震动。这种无限担保的结果反而造成危机。政府又想控制价格、制定价格，最后由于价格的失控、失调，使政府反而为价格所困扰，没有办法摆脱价格的困境。包括利率等等。政府想把国有商业银行作为稳定社会、发展经济这么一个工具，但是利用结果反而国有商业银行成为政府实现目标的一个障碍，甚至一个枷锁，套在政府的脖子上，想摆脱也非常困难。所以政府行为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是实施后结果出现了变化，和原来所预想的目标发生了背离，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事。解决的办法就是政府彻底地退出市场，让市场去创造规则、提供效率、提供公平、合理的分配。这是许小年博士报告中很重要的逻辑观点。
对这些问题，我有一点感想。我觉得政府行为失灵这是不容否定的。但是完全用市场行为来代替，我觉得也有缺陷。因为政府失灵跟市场失灵两方面都可能存在。政府希望无微不至，但是这一点也很困难，如果政府不为而治也是一个问题。所以我觉得政府行为所造成背离，还得由政府出面摆脱这个困境，离开政府由市场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是有点怀疑能不能达到。比如说效益问题，因为政府出面，建立信用和金融体制，我认为政府必须出面，而且政府把建立信用制度作为经济体制改革，作为经济振兴甚至走向回归社会的首要任务。这个任务没有政府是办不到的。为什么？因为政府他首先得到社会的公认、认可。为什么得到社会的认可？我们人民币本身就是靠政府信用建立起来，如果没有政府这种信用做支持，人民币就不成人民币了，成为废纸了。所以政府的信用地位这是公认的。政府又是信用的最大需求者，政府需要的信用量是最大的，他征收税款、发行国债，这个量比社会上任何一个公司、利益集团都要大，他要没有这个信用的话，他就生存不下去了。政府又是信用规则的最终制定者，市场是一个多元利益的组合，没有一个单一的市场主体能够提出一套规则让其他利益者接受，只有政府制定规则才能够被方方面面接受，没有政府这一条，信用建立不起来。政府又是维护信用的保护者。市场主体之间，你约束不了我，我约束不了你，最后用拳头投票，拳头投票的结果就是天下大乱，只有政府能维护这个信用，政府有法院、有警察。有生杀之权，违背信用，政府有强有力的手段来保护。所以我觉得政府必须建立信用制度、维护信用秩序，这是作为改革中最迫切的任务，当前所困扰的不是政府的信用制度说的太多，管的太多，而是长期听之任之，放任自由。导致我们信用制度崩溃。所以我呼吁建立政府信用制度。
第二，关于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问题。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我们20多年来已经试验了种种的办法，从最终的财务承包到现在追求的股份制改造，实际效果是不明显的。为什么不明显？我觉得主要是从单向改革这方面，想通过某几项或者某一项改革来改变，实际上这种单项改革的思路没有一项是不碰壁的。他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不可能把商业银行的行为纳入正常的轨道，实现不了他的平衡、稳定，实现不了有序化。我讲的缺陷就是从单向改革的失败，单纯从银行谈银行，从商业银行改革谈改革，这也不行，因为银行是一个系统，银行之外还有更大的系统，离开外面的多个系统来改造一个小系统，是很困难的。当然也有成功的实例。我们一些股份制商业银行，小商业银行改革是有成效的。股份制非常有效的经典之作，比如我们的招商银行是很成功的。但是小系统跟大系统不一样，国有商业银行是大系统，大系统的改革受环境的因素影响非常大。没有一个环境的清理，企图让小系统转变他的状况是很困难的。为什么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改造能够行得通，他有一个特点是在宏观上他绝对是小，在微观上他足够的大。为什么宏观足够的小，因为无论是招商银行还是别的股份制银行，他在整个金融系统中间占的比重不大，所以他不可能去取得更多的国家资源，他也没有最大的政治保护扇，他也不允许他有更多的随意性的行为。所以他在宏观上不可能得到这些东西，微观上又足够的大。为什么足够的大？他自主经营的权利足够的大，他的自负盈亏责任可以足够的大，自担风险的能力也能够足够的大，自求发展的动力也足够的大。但是国有银行要达到这几条很困难，首先在宏观上绝对的大，大到什么程度？他要多少资源，国家给他多少资源。比如设立国债，去年14000亿不良资产的剥离跟今年450亿的注资，这是其他银行得不到的，唯有国有银行获得这些资源。政府大商业银行总是要开发他，所以要给他足够的政治保护，但是这些国有商业银行在微观上绝对的小，小到我们基层的县支行仅仅相当一个储蓄所。从何去谈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担风险，他权利绝对的小，责任绝对的小，能够绝对的小，动力绝对的小。就这样的体系你单纯国有银行改革是办不到的。另外一方面，中小企业融资跟三农问题。现在我们20年的改革，受益者跟不受益者和受害者是不对称的，受益者是少数的，不受益的有一部分，但是受损害的是相当大部分，尤其是三农问题和中小企业问题，这样一个状况怎么样经过一个国有银行的改革来达到目的？依靠市场是否可行？我看还办不到。尤其是三农问题，没有政府动员社会资源去支持三农的发展，靠市场资金去流向市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几亿农民流离失所。中小企业要完全靠市场，融资目前办不到，这几年的事实证明由于强调商业银行以利益最大化为目标，所以商业银行宁可把资金用在大城市、大项目、大企业，他也不愿意把资金用在给一个农民贷款，给一个中小企业贷款，我宁可给一个客户买房子、买车贷款几百亿，甚至一千亿，也不愿意给农民贷款1千元、1万元买一个奶牛，盖一个塑大棚。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我不是在讲个别实例，而是大范围的现象。商业银行要不要列目标？当然要。任何一个行业都应该讲成本、收益，没有资产的净增值，谈不上增值。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但是商业银行利润最大化，是不是最终目标、唯一目标？我觉得这还是可以讨论的。商业银行现在同样的宏观环境下，招商银行资产盈利率有2、3个百分点，可是我们国有银行只有零点几个百分点。为什么差异这么大？不是盈利空间小，而是国有商业银行的成本太高。你成本太高，收益都给成本吃了，还有什么利润所谈？现在我们对国有商业银行的经营成本问题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另外，国有商业银行短期利润的最大化并不代表他长期利益的最大化，短期可以做假账、资产负债表调整使利益达到最大，使当年的资产负债表很漂亮，当届的行长很体面、光彩，但实际上翻了一页后面知道有多少窟窿。所以表面的利益最大化实际是一个典范。利益最大化是有条件的。
我想补充一点。现在国际上已经出现了浪潮，社会责任标准—ISO8000。为什么这个会激发社会认同。而且得到大力的追捧。社会市场经济、社会主义金融业、银行业不能没有社会责任标准，这种社会责任标准，我觉得不是行政干预，不是额外的给他一种负担，而是应当对社会公众所做的贡献，所提供的一种回报。金融业曾经有一句话，要把利益的外部化转为利益的内部化，我想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口号。现在金融业为社会做的事情不多了，我不希望我们银行成为富人的银行，成为富人的天堂，而把那些农民、弱势集团、几千万没有就业的青年人放在我们金融家或者银行业眼界之外，如果这样的话，就是很大的悲哀。所以国有银行改革问题确实有很多理论问题需要好好的研究。我简单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