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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热议,件件系着民生。今年两会,教育问题热得发烫:教育界全体107名政协委员联合签名同声呼唤4%,要求本届政府尽快实现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4%的目标。
去年两会,同一呼唤,签名委员尚只有56名;经济界政协委员们集体为教育问题“上火”,第一次讨论政府工作报告,他们先谈的竟是教育问题。刘德树委员与他的老师吴敬琏委员“一唱一和”,一个质问“光提口号管什么用”?另一个则继而讲开了一个令人苦涩的故事;财政部长金人庆参加青海代表团审议政府工作报告,程苏代表拿出一沓她在青海调研时拍摄的农村中小学危房照片,作为送给金部长的“见面礼”……
查阅相关文档和法律,4%最早由1993年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1995年颁布的《教育法》第五十四条又以法律的形式再次加以确认。至今12年过去,国家年财政总收入连续翻番,4%的目标始终难以企及。然而,假如人们认定教育问题只是个投入不足问题,看法显然过于天真,至少是对教育问题的根本症结所在还缺乏直观的认知。
综观会内会外对教育的批评和关注,投入不足直接和间接地反映为农村数千万贫困家庭被书包“压垮”的问题及在校学生辍学率高的问题,并同时牵出九年制义务教育毛入学率与实际毕业率严重不符的显性问题。我们和读者,生活于上海这座初步国际化的大都市,绝大多数缺乏农耕一年所得还供不起子女求学(这里专指九年制义务教育阶段)的痛苦经历,但信息社会为我们带来的大量相关资讯,仍能唤起我们对穷乡僻壤失学或辍学孩童的关切。
至于非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滥收及乱收费,甭说绝大多数农村家庭承受不起,城镇中占大多数的工薪家庭也同样感到十分吃力。就说如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对教育的重视和实际投入在国内各省(区、市)中都够得上打“高分”,政府整肃教育腐败也不遗余力,但普通民众的怨情仍然挥之不去……
有人曾唱高调曰:教育拉动消费,消费促进生产……殊不知,高调的背后存在着悖论:即,当教育开支长期超越一个家庭的心理和实际承受能力时,该家庭的总消费必出现“此涨彼消”。这还只算经济账,若再算政治账,则是政府形象的持续“贬值”……
有人说,这都是“教育产业化在惹祸”……于是,我们已看到,教育部多次强调“反对教育产业化”。然而,只要不忌讳,“教育产业化”一直在羞羞答答地进行,而且还呈愈演愈烈之趋势,甚至已经明着向九年制义务教育迈进。早报评论员的老家,一所省级重点小学,动用财政资金建设现代化的新校区,校园建成后,对不起,入学均缴2万元“择校费”。何谓“均缴”?只缘收费高低还须掂量家长的背景。
非基础教育是否可以“产业化”姑且先不论,问题是社会上实际存在的大量“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产业化”,很多动用的不是社会资本而是公共资源,批量制造着新的“教育不平等”。而且,这种不平等是在发展公共基础教育的旗号下冠冕堂皇地生成。
一路分析下来,教育的问题不仅仅是农村教育的问题,也不光只是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问题……一言以蔽之,教育问题远不只是个投入不足的问题。积多年观察与思考,我们认为,教育的深层次问题是教育体制改革长期迟滞的问题--一个影响中国教育“量”与“质”两个向度同步发展的根本性问题。虽说一时还没达到4%的投入,但是说各级政府特别是中央政府对教育不重视显然不客观。当前的另一个问题是,由于教改滞后,大量投入包括社会资本投入的“成本与收益”很不成比例。
国情所系,教育在中国还不仅仅是个一般意义上的“教育”问题。教改的事,很大程度上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条件不成熟,急也没有用。可毫无疑义的是,理性、建设性的舆论之“集合”有助于教改的推进。我们为代表、委员同声呼唤增大教育投入欣喜,在增大投入的同时,我们更想看到教改的同步提速。
( 责任编辑:xiaoboh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