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改善金融政策支持结构对执行从紧政策十分重要

　　2008年中国金融形势分析、预测与展望专家年会暨第四届中国金融（专家）年会4月20日在北京铁道大厦召开，此次大会由搜狐财经、中国金融网、中国金融研究院主办。现在请看搜狐财经在大会现场给您发来的图文直播：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夏斌:改善金融政策支持的结构对继续执行从紧的总量政策十分重要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 夏斌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夏斌：各位上午好！当前中国的经济形势及其走势已经离不开世界。当今世界的经济形势，如果用我们的东方思维，用关键词来表达，我用三个：第一、美国经济衰退。第二、全球物价上涨。第三、美元贬值。在这三大因素制约之下，中国的经济不可能不受影响。对于中国经济增长的下滑，对于中国物价上升的推动有很大的压力。因此，我们想尽可能的独善其身，但是难度很大。有些事，大家所担心的今年的一季度走的怎么样，宏观统计数据公布以后感觉比印象还好，经济增长仍然是两位数增长10.6%，物价增长的负责有所减缓，体现宏观调控的M2（货币增量）和信贷增长幅度出现了涨幅回落，也就是刚才人民银行行长助理杜先生讲的05年的最低的数据。

总体来说确实不错，但是，我们同样要看到，作国际金融次序有些矛盾没有根本扭转的情况下，中国的经济矛盾没有改善的条件下，我们的宏观调控政策仍然必须坚持从紧的货币政策，这种方向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从紧的过程中间，我们又遇到了近30年渐进改革中间曾经发生的老毛病，什么老毛病？当总量收紧结构问题就曝露了。当总量从紧政策贯彻落实很好，我们的中小银行资金有的行就紧缺了。我们中小企业的资金来源就困难了，有的在民间金融市场以很高成本、很高的利率来筹集资金，因此，如何贯彻好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国务院关于今年的经济工作的一些政策，我认为关键的是在继续执行从紧的总量政策之下，如何调整好金融政策，这是至关重要的，这是基础性的，这不是表现在一般的口号上的，要解决这些实际问题。

　　因此，今天我们重点就谈如何改善金融政策的支持的结构问题。谈四点，重点谈最后一点，前面的三点：第一，要改善中国的融资结构问题，第一要加快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发展。不用多说，大家各位都明白。加快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发展，第一首先要加快中小企业版的发展，加快速度。第二，加快创业版市场的发展。第三，加快国务院批准的设在天津，但不仅仅是天津一个城市意义上的OTC市场的发展，就是未上市股权市场的发展，尽快地把全国的股权市场建立起来，便于全国特别是中小企业的股权融资的需求，而不是一味地有困难找银行去。

　　第二，在结构问题上，我个人认为要进一步研究、探索、推出如何改善、分类指导商业银行的政策。尽管我认为不是长期的政策，但是在目前中国结构政策调整有难度的情况下，我们应该研究什么？应该研究哪些银行，哪些银行可以在银行资产中间，很大的比例是支持了中小企业，因此，我们的政府，我们的财政，我们的央行对这些银行在全国一刀切，同时提高存款准备金的同时，对中小企业的支持，给予银行贷款的支持或者是给其他的政策支持，应该研究，哪怕是短期政策。

　　第三，当我们在探讨总量结构的问题时，往往忘记了农村。我们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三十年的渐进的改革过程中间，在历史上，当我们收紧银根的时候，农村的金融问题更加突出。尽管在农村金融问题上，在农村金融体系的建设上，有关部门抓的很紧，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面对现在比较紧迫的金融形势，我想说两点：1.在2008年我们应该加快对村镇银行、小额贷款公司，农村资金互助会的大力支持。而这个支持，不仅仅限于几个省、几个地区，选几个试点的阶段，而是应该大面积的推广，鼓励城里的各种法人到农村去支持“三农”。我们应该拿出有关的政策来扶持、促进一些法人到农村去，让他们在农村竞争，鼓励竞争，繁荣农村的金融市场。与此同时，在办农村金融机构的问题上，在监管农村金融机构问题上，我们应该不要简单地把沿海城市，经济发达的郊区办农村金融机构的一套做法简单地搬到边远地区、经济落后、文化落后、信息闭塞、交通不便的山沟沟里，用省的原则监管那些落后的农村地区。在这些方面，我们一定要结合中国的实际，分类指导，研究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农村金融的监管的原则。这恰恰是搞好当前中国农村金融的一个关键。

　　第四，关于债券市场。在座的很忙，有的关注了，有的没有关注，央行最近关于中期票据债券市场的发展。我昨天晚上认真研读了央行的一个文件和交易商协会在网上公布的三个规则，三个指引和一共八个文件，今天和大家共同学习，来研究这个事，是一个什么事，这个事对于中国的结构调整能有多大的作用，以及这个事如何完成。谈三点：

　　1.我认为央行目前推出了中期票据市场是一个重大的创新。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第一，这次发行的中期票据，就是中期债券。以后在发行上不用行政机关审批了，只要是交易商协会的自律注册管理。第二，这次债券的发行的主体企业没有任何资本金规模门槛的限制，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企业，不管大的、中的、小的企业，不管资本金有多少，也不管是什么所有制企业都可以发债。第三，发债的要求，没有盈利的要求。我准备的念“没有盈利、没有偿债能力的硬性指标限制”。不是说你抱一个文件，不屈审核你赚多少钱，没有盈利，没有偿债能力的硬性指标的限制，只有详细的信息披露的最低的透明度要求。就是说不管赚不赚钱，你把财务状况必须公开、透明。

　　第四，在交易原则上，原则上除了个人、法人的任何结构都可以参加。就是人民银行组织的银行间市场上发行债券，大家都可以买。但是里面有条款，个人成员成为交易商，要留地址。第五，发债可以没有任何担保。而我们现在很多的发债必须有担保，银监会不同意银行担保。它明确规定不用担保。第六，在债券的期限上，理论上是没有限制的，说是中期票据债券，什么叫中期票据债券没有定义和规定。就是说一般的市场习惯理解，短期的一年内，中期的一年到五年，实际上有没有规定，意味着一般概念一到五年，当然以后可能更长，十年、也没有规定，也没有细则。第七，发债资金干什么，在资金用途上没有任何硬性规定，你可以搞投资，你可以搞流动资金，都可以。我把它从一个办法、四个规则、三个指引、八个文件给大家解读，这是非常市场化的，和我们长期以来对债券管理的规定大不一样的一个文件。

　　2.讲讲意。有哪些意义，我认为有四条：第一，在当前实行总量从紧政策的指引下，这项政策的推出，这个市场的推出，对我们实体经济结构的调整非常及时，就是说资金紧了，中小企业搞不到贷款了，就发债去，都可以发。只要有人愿意给你销售，有法律、会计、律师事务所、资金机构愿意出具适当的文件就可以发。有人愿意卖就可以发出去。因此，做的好，对中国当前政府主导的机构调整可能是重大的推动。第二，有利于改善中国资本市场的结构。我们长期以来说债券市场的发展，债券市场规模比股票市场规模还大但是，迟迟发展不起来，因此按这几个文件走，没有特殊因素的影响之外，我今天讲，大家又不太明确，我讲这么透，大家都明白，你们都有赚钱的机会，因此，这个市场一下子做到了，这之间会有什么矛盾，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我说了，没有特殊情况的影响，2008年中国企业债券市场的发展可能是成倍的增长。第三，有利于相关的银行提高收益。银行做主承销、副主承销可以收取一定的成交费。因此，这个市场规模发展了，银行在资产方贷款有规模限制，很多资产人在货币市场上可以买比较便宜，收益率比较低的资产，这个资产可能比货币资产高，因此，有很多的投资品种，可以多赚一些钱。银行资产中可以配备高收益的资产。第四个重大意义，对于发改委主导的企业债券的管理工作的改善是一个很大的冲击，是一个很大的鞭策。在座了解，可能也听我讲过，2008年，我把这个工作交给了发改委。说修改文件规定，八年也没有推动一下各个部门协调，仍然发展不了，或者是适应不了经济调整的需要。所以，今天人民银行正在做，我相信对发改委在这个市场上管理工作的改善是一个冲击，是一个推动，是一个鞭策。

　　第三，需要思考的问题。这么做，我认为还有思考的问题，包括对人民银行，我认为同样需要思考。在企业发债，只要有充分信息披露就可以了，没有盈利、没有偿债的硬性指标规定，怎么样把市场风险降到最低程度。我并不是认为，一个企业在市场不允许不可能出现发债的企业到期还不了的现象，我认为有。但是，中国的今天，是没有任何的硬性规定，怎么样把市场风险降到最低，需要可能认真的做一些准备。我们的渐进改革不可能走的很快。比如投资的也好，发行主体也好，中介服务机构，能不能做到是需要思考的。

　　第二，债券发行审批不要行政机关审批，很大的突破。迄今为止，讲股票、讲债券，还是需要审批。改为由交易商协会自己组织的自律组织来注册，不叫审批。每次注册有5名注册委员会来组织发行注册的环节，其职责仍然有审核、批准的细节。他们来看文件，行就到市场发行，所以，仍然有审核、批准的细节。所以，如何确保5名注册委员会他们秉公办事，不徇私，怎么从法律法规上对他们约束，特别是在市场的初创阶段，我们要保护好市场健康发展。我认为在今天我们需要关注，对有一定的权益，就对他有一定的制约，怎么制约，法律法规上怎么追究责任需要进一步明确。

　　第三个需要思考研究的问题。如何约束承销商、信用评级机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等机构的尽责问题。这次讲光大等银行，在座可能都没有承销的资格，以后在座的银行理论上说都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我有人才、符合条件，有资质。那么好，有这么多的银行都可以，有那么多的中介机构都可以做服务，对于这些机构怎么约束。尽管有关的规则中间有了规定，但是都是原则性的，有关规则中我认为也提到了对中介机构的职责要进行综合评价体系按。但是，文件说了评价体系运行未定，也就是说事情大家做了，实际上开始了，有什么约束这些机构，我个人认为抓紧研究，不要亡羊补牢。

　　第四个需要思考的。相关的规则规定，原则上银行间的交易活动个人不参与，我完全理解。但是，我们由于市场上的交易主体是银行，金融机构如果购买了没有盈利，没有担保，没有偿债能力的债券以后，马上把这些理财产品向老百姓推出，打包成理财成品。见于目前银行的理财市场比较火热的情况，我不说了，都是监管部门的责任，为什么同样一个信托的品种，银行的信托有不同的规则流程，我认为这现在也有教训，不展开说。鉴于目前银行市场比较火热的状况，监管部门如何负起责任来，盯着我们的银行防止类似美国次贷产品的风险，保护非法人投资者的利益。应该讲明白了，就是这些债券没有担保、没有盈利，没有偿债硬性指标规定的，我不认为不可以，适当的时候可以，在银行交易，银行交易以后卖给老百姓，老百姓不太清楚情况。怎么样防止风险，怎么让银行把信息披露给买的人，美国的次贷危机现在谁都不明白，源头是哪个投资者。

　　第五，相关的规则规定企业短期融资发行的余额不得超过净资产的我40%。中期票据有关规定，也不得超过净资产的40%。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短期票据、中期票据加起来是80%，没有明确，是不是不得超过净资产的80%。如果这个企业发改委审批，可能也是40%，人民银行是40%，部门也没有协调，也没有向社会公布，意味着这个企业发债可以是120%，谁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以后允许这样。

　　第二个问题，人民银行当前推中期票据市场，对当前的中国的经济增长和结构调整我个人认为是好事。但是，从长期看，我们银行间的市场，人民银行自己搞自己了，我们交易所之间的债券市场又是自己搞自己，证监会搞，就这样的长期的分配下去，是不是这就是中国债券市场的发展方向，政府监管部门应该思考这个问题。我相信所有的领导会思考这个问题。

　　央行鼓励市场成立自律组织监管一块债券市场，发改委又管另外一块债券市场，两块债券市场的游戏规则不一样，中国的债券市场就这么长期走下去？中国的债券市场管理体制如何改善，我认为这是中国政府有关部门必须应该抓紧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