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玲：冯村走出了中国郊区城市化的独特道路

　　日前，由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和门头沟永定镇冯村联手推出，旨在为三农、都市农业等问题寻找并提出一些有益思考的冯村之路研究课题在北京结束。2009年3月15日，冯村现象高层研讨会在京举行。

　　南开大学博士生导师 课题组负责人陈文玲教授精彩发言：各位参会的领导专家和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我在代表课题组介绍课题研究成果之前，对各位的参会表示衷心的感谢！各位都是国家顶尖级的研究农业、经济问题的领导和专家，请你们对这个课题给予指正。

我们在做这个冯村之路研究之前，我认为冯村基本上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在段主任、李主任的指导下，我们课题组组织各方面的力量，对这样一个村进行了研究。就是因为我们认为它走出了一条中国郊区城市化一个独特的道路，所以我们觉得值得我们认真地进行总结。下面，我就介绍一下课题的研究成果。

　　我们的课题出成一个总报告，7个份报告，总报告介绍了整个研究课题的情况，分报告从7个方面介绍了冯村走过的这种不寻常的道路。这个问题的提出，我觉得关键的就是说冯村它原来是一个贫困的地方，它也是中国在北京郊区的一个浅山区，这个地方在1992年之前，整个的村集体流动资金不足3万元，总资产不足200万元。经过了10几年的发展，它现在的总资产已经超过了110亿，人均平均收入加上分红已经超过3万元，超过北京市城镇人均平均收入，因此我觉得它这种发展速度，按照2000年的数字来说，比93年经济总收入增长了61倍，税收增长68倍，人均收入增长11.4倍，如果加上分红可能不只这个数。大家看到这个表，接说明了从2008年的数字来看的，可以说冯村的发展速度确实是一个谜，所以我们对这个谜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分析和探索。我们在冯村调查研究期间，正好是我们国家奥运会召开之际，当时我利用我们20天的休假时间，带着各方面的人进入冯村，进行了深入的调查。我们和冯村村民开了多种类型的座谈会，和冯村的党委、村委召开了多次座谈会，我们和冯村的企业老总召开了不同类型的座谈会，我们和冯村有着10几年文艺界的朋友们召开了座谈会，我们还实地走访了冯村村民和住户，我们还到冯村的企业、农业基地、服务业的一些企业集团，进行了专题调研。另外，我们对冯村15年以来的原始数据，包括村委会、党支部记录，还有村里面15年的档案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冯村可以说它的原始资料有，但是它还没有系统的总结材料，因此我们在材料的梳理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

　　对于冯村的发展，我们认为它有以下几条，第一冯村在城市化的变革中寻找发展机遇，赢得发展先机、找准发展突破口，走出一条村民共享、城市化发展和经济化发展的道路，它实现了郊区向城市的平稳过渡。第二，我们在调研中感觉到，正如冯村它全体村民说的一样，冯村的经济腾飞在于有好的带头人，有一支好的领导班子，有一套好的民主制度和一套好的机制，走出了一条有特色的道路。第三，可以说通过冯村多年的发展，已经完成了三个转变。就是从农村向现代城区的转变，从传统农业向现代产业的转变，就是由农民向市民的转变，而且它的产业选择非常有特色，已经形成了新的产业支柱，就是以现代服务业为支柱的现代体系。和全国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它基本上跨过了制造业，直接从农业转型到现代服务业，它现在的农业只有一千亩的生态大棚，还有山地产业，除此之外，构成了以现代服务业为主的这种产业体系。

    它的现代化服务业最主要的是四大支柱产业，第一是现代旅游，我们非常有名的上市公司京西旅游是冯村控股，另外呼伦贝尔的旅游也准备纳入北京旅游的这个盘子。第二是它的饭店、旅店这些现代饭店服务业，它用6.6亿收购了一个饭店集团，加上他们自身的饭店，现在有26家大的饭店，其中有10几家是五星级饭店，10几家四星级饭店，形成了中国跨区域的饭店集团。第三是商业地产，他们在北京、福州购买了10几万亩商业地产，产权是属于冯村的。这个商业地产作为它的服务业支撑，有常年的收入，因此它实现了这三大转变，这是非常有冯村特点的。第四，冯村推荐了农村集体经济的体制改革，形成了集体经济新的实现方式。就是把所有的资产量化到村民个人，而且这种量化的过程，做了极其艰苦细致的工作。我刚才说的村民代表大会，进户访谈，形成了全体村民都赞成的这样一种分配机制，真正从制度上实现了村民共享，保证了农民失去土地之后的可持续的生活、生产能力和生存能力。我们感觉冯村走出来的这个道路，10几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跨度很大，它独特的路径和发展模式，我们认为第一就是抢抓城市化这个机遇，拓展发展空间。有效地利用自己的区域优势和其他产业优势、品牌营造、错位经营、开拓进取，我觉得这点非常有特点。

    北京郊区很多地方在城市化过程中失地，农民一旦失地就失业，就失去了生存的保障。但是冯村在土地失去的同时，它把15个村里面的工程承包公司整合起来，变成了一个国家一级资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自己做了自己的土地开发，并且做了首钢社区的开发，它现在的注脚已经延伸到外省，比如说到云南瑞丽也有它房地产开发综合项目。我觉得在城市扩展的过程中，就是农民逐步失去土地的过程，因此这个机遇很多地方我觉得是失去了，而且出现了很多失地农民的贫富问题，但是我觉得冯村有效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第二个独特路径，我觉得就在于坚持体制机制的创新，创造新的制度优势，来保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村民的共享。比如说刚才讲到的，农村集体经济的改革，就增加了村民的财政性收入，比如说它进行的社会保障的投入，这是在我们国家还没有提出来建立农村的社会保障之前，他们在差不多十年前就开始探索这个道路。用这种社会保障来保障村民的可持续生存。比如说，他们完善民主管理制度，来保障村民的民主权利。

    第三个独特路径，我认为就是选准领军人物，培育本地人才，吸引外来人才，也就是他们的人才战略，形成了一个人才的管理团队。到目前为止，冯村的企业已经吸引了城市和外地的具有大学以上职称的高级管理人员五百多名，这些人很多都是国家顶级的管理人才，他们能到冯村来服务，就说明冯村的企业已经从乡镇企业转变为现代企业。因此他这个人才是非常有特点的，领军人才也是现在坐在我们这里的副区长，带领冯村致富的当时的村委会主任、党支部书记，带领大家13年，打下了基础。现在的领导班子，其中有三位是企业家，不拿冯村一分钱，免费为冯村服务，带领冯村这些企业进一步创业。外来人才，他是采取高薪、高报酬、完全按现代的吸引人力资本的办法，来对人才进行培育，给人才施展抱负的条件。我们在冯村开座谈会的时候，对村民提出一个问题，你们现在人均分红尽管不少，但是每年你们是5000多块钱，但是吸引外来的人才年薪几十万，你们对此是不是有意见？后来参会的村民代表说，我们没有意见，因为我们现在能分红，我们的财富是他们创造的，所以我觉得他已经形成了一种容纳人才、吸引人才，使人才有用武之地的独特人才战略。

    第四个路径，我觉得他就是加快构建现代企业，把乡镇企业变成现代企业集团，培育和壮大龙头企业，走产业规模化、布局区域化、运营集团化的道路。这一点也非常有特点，在座的各位农业专家，因为我不是研究农业的专家，但是我在请教的过程中我知道很多的农村，包括形成的现代企业集团，基本上是本地化。那么冯村已经跨出本地，实现了在国内的区域化。比如说他的饭店集团是全国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全国性的，北京旅游的触角已经延伸到内蒙，因此他已经摆脱了本地化寻求发展道路这样一种模式。

     第五，我们在调查中感觉到，它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在整个经济发展过程中，加强了党的领导建设，充分发挥了冯村党委的领导核心作用，为冯村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领导保证。比如说创新基层管理机制，在推进民主政治建设中，加强了农村的基层党组织建设，比如说强化了干部问责制度，在促进经济发展中加强了廉洁作风建设。我特别要提出来，北京有关的审计部门在冯村连续查了8年的帐，发现冯村的领导班子上交的这种工程回扣款高达700多万，其中闫永喜一个人上交的就是400多万，他已经形成了一种廉洁奉公的机制，这些在帐务上、手续上都是很完备的。

　　总之，冯村之路给我们很多启示，特别是怎么能正确地理解郊区的城市化，把握郊区城市化的内在规律，保持农村向城市的平稳过渡，提高可持续生存和发展的能力。特别是怎么样树立正确的机遇观、把握主动权，实现农村与城市的顺利对接与平稳过渡。再一个就是怎么样建立具有自己特点的人才战略，培养和造就和吸纳高素质的人才，为经济发展创造人才环境。更为重要的是，在新的形势下，如何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坚持以人为本，实现和维护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设计人民群众能够持续生存、持续发展、持续共享的体制机制。我觉得最后要说的是，就是要选好带头人，选好班子，选好道路，担负起带领和团结广大人民群众共同致富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