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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人可以说是“从襁褓到坟墓”都享有社会福利保障,一辈子高枕无忧,2007年,荷兰的退休人员可以拿到平均工资的74%。55岁至59岁的雇员比22岁至29岁的雇员工资高60%。
对于笔者所在的荷兰,大多数人除了知道它是一个富裕的西欧小国,且拥有一支发挥极不稳定的足球队以外,并没有太多的印象。然而在欧盟,它的地位不容小觑:历史上,它曾是称霸全球的“微型大国”,是欧盟的发起国之一;在现实的欧债危机之中,它是欧元区硕果仅存的四个AAA国家之一,可算是欧洲经济的中流砥柱。
但五月份世界经合组织发表荷兰经济现状及展望报告,却认为荷兰的经济及社会体制存在下面几个问题:
首先,荷兰的社会福利在西欧国家中是最好的,从全世界来看也名列前茅,其退休及养老制度连续数年被相关机构评为世界最佳。荷兰人可以说是“从襁褓到坟墓”都享有社会福利保障,一辈子基本上可以高枕无忧,为此荷兰人心甘情愿地将收入的大半上缴国库。不过,“最佳”指的是对国民,对于国家来说,如此高福利是相当沉重的负担,尤其在社会老龄化程度不断加速的今天。荷兰政府在养老金和医疗方面的支出相比其他国家都要高。2007年,荷兰的退休人员可以拿到平均工资的74%,这比德国和比利时要高出20%。荷兰的专科医生也是欧洲最贵的。
其次,在荷兰,女性平均受教育水平比男性要高,可60%荷兰妇女却只是半职工作,这在欧洲也远超其他国家(位于第二位的英国不到40%)。在经合组织看来,这是“人力资源的浪费”,可荷兰人不这么看。笔者认识一些以优异成绩获得博士学位的荷兰妇女,毕业后就在家相夫教子,一辈子也没有从事正规的工作。而绝大多数工作的妇女也只是想多些社会交往,不是为了挣钱。她们认为受教育是自己的权利,是为了完善自身,和职业无关。这样的“奢侈”,没有高福利的保障也是不可想象的。
第三,荷兰虽然是出口大国,可出口的对象有限,大多是传统欧洲及北美的工业国家,到新兴经济体金砖四国的出口量只占其总出口量的4%,这在欧洲各国中低于平均水平。这就很可能错失很多新的商业机会,而且在工业国家出现经济危机时受的影响也越大。
第四,很多荷兰人在职业上“从一而终”,不会频繁更换工作。在55岁至64岁的荷兰人中,人均为同一雇主工作的时间是23年,这在欧洲仅次于法国和比利时人。当然这说明荷兰人对企业忠诚度高,可同时也说明“外来人”——尤其是移民——很难进入职场,这对企业补充新鲜血液和改革创新都有负面作用。荷兰在所有经合组织成员国中,热门和冷门行业人力资源的供需也最不平衡。
第五,由于人员流动性很低,造成荷兰人生产效率比较低。他们宁可在老企业混日子,也不愿跳到新兴行业中去。另外,本来是最具活力的中小型企业很难获得投资,使得创新产业停滞不前。
第六,荷兰年长的雇员(55岁至59岁)比年轻的雇员(22岁至29岁)工资高60%,这在经合组织成员国中仅次于比利时。“相对于他们的生产效率来说,50岁以上的雇员的工资太高了”,报告认为。由于社会老龄化,这就会使劳务成本上升,而产出却没有增加,必然影响荷兰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另外一个后果是,一旦某人在50岁后失去工作,就很难再找到新的工作,同样造成人力资源的浪费。
基于以上原因,世界经合组织认为,荷兰在最近几年内经济增速会保持低位,失业率会增加。荷兰必须进行经济结构性整改,使之更加全球化,劳务市场也要更加开放;同时用增加竞争来控制医疗服务开支。政府必须在目前动荡的市场形势下保证金融及财政的稳定,这样才能提高市场信心,达成稳固的可持续增长的态势。
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些无疑都属于“奢侈”的烦恼,正如亿万富翁遇到资金周转不开的情况一样。但有朝一日遇上了这种烦恼,处理不当,也会倾家荡产。
(作者系搜狐财经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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